帮助目前的农业,同时为未来的农业准备基础。这就是期待于农学家的任务。
在刚过去的十年里,农学研究在科学和技术革新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这时期主要的标志是为农业制定了新的社会经济目标。于是,农学研究方向发生了真正的转折。
在我们发达国家里,三十年来,农业成功地应付了时代的挑战。以法国为例,尽管农业人口减少了一半,粮食产量却增长三倍;牲畜总产量增长二倍;农业、食品业贸易收付差额停止了亏损。在农业增长过程中,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庆贺成功的欢呼声压倒了批评者的议论。而经济危机和原料危刺增大了这些困难。这些问题不再作为增长中的“污点”出现了,它重新受到了怀疑。
实际上,农业的发展是以购买的生产因素的增长手段为基础的。农产品的消耗同物价的增长是一致的。I960年,假如一个收入一百法郎的消费者在农产品上要化掉22个法郎;而在1978年,却要化掉四十法郎。目前,农业负债相当于每年农产品原补充价格的一倍半。而这些生产因素往往是进口的。在“法国石油”生产出来之前,农业在各种形式下(碳氢燃料、肥料、农药)要消费一千四百万吨石油。同时,由于还要依赖某些农产品,在荒谬的国际劳动分工的名义下,法国共花了一百六十亿左右的法郎用来进口猪、羊羔、木材(木制品)、水果、温带国家的蔬菜和大豆等农产品。
另一方面,部分现代表业还给环境造成了损害。它至少重复利用农业副产品(牲畜粪便、草……)把它所使用的部分有害物质C化肥、农药)留在自然界;随着食品工业的发展,它把许多“有害的饮料”掺进了我们的食物里。同时,它还抛弃了土地荒芜的贫穷地区。
尽管在三十年来所走的道路上,我们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对开垦赢利、计算平衡、生活质量、土地治理的关注已清楚地表明;不可能再这样下去了。因此,人们设想最好有一种少污染、少依赖过时原料的农业。目前的状况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历史性的时机来调正经济需要和生态管理的关系。
为了阐明这种崭新的农业,农学研究必须转向。以下几例表明人们正以新的方式来考虑一些问题:
1.人工选择人工选择基本上是为了培育新的动、植物品种,以逐渐地适应刚开发地区。(肥料、地力、植保处理、灌溉……)今后,将把农学研究重点放在能适应廉价的、比较简陋的、临时性的开发条件的动、植物上。这种植物要能抗病、抗寒、抗旱。牲畜要能适应贫瘠的牧场、露天等环境。例如,由国立农学研究所(INRA)培育的冬大麦顽强地抵挡住1976年的干旱。而同一年的春大麦只获得一半的收成。
2. 生物竞争这里是否需要提及生物竞争概念的重要性?实际上,情况已发生变化。因为不再限制使用超寄主昆虫;即在寄主土壤里互相竞争的微生物(抗线虫竞争)、耕作(轮种)、治理方法(有防火线的牧场)以及选择抗敌生物。同时,为了获得“综合斗争”的胜利,还运用了化学武器。使用化学武器的目的不再是为了消灭害虫,而是使其保持一定的密度。
3. 耕作制度这些年来,耕作制度在朝简单化方向发展。而紧张的植保工作弥补了耕作制简化的弊病。今后,轮种将重新受到重视。但是,这个方法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为了使轮种在经济上赢利,耕作的土地必须大致相同。油料作物和豆类作物沾不到多种技术的光(粮食丰收就是靠了各种技术革新),要获得油料和豆类作物的好收成就必须加倍努力。在这方面,我们的生产机构具有灵活的增长能力。因为万一出于经济需要,粮食、油料和豆类的恢复比较容易。此外,十五年来,曾倒退至三分之二的豆类作物的重新丰收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含蛋白质的食物。· 并且,还节省了氮肥。
4. 肥料问题过去,在正确的技术条件下大量使用肥料曾一度是有益的。但是,目前在某些地区已看不到这种好处了(在泥灰石土壤里,每公顷施150公斤氮肥)。应该制定出每块地、每种作物的施肥标准。同时,不仅需要加深我们对有关植物所需的矿物质养料和土壤里肥料成分变化的知识,而且还应该建立土壤学卡片。以便比较详细地说明各种土壤分析情况。长期以来,研究重点还一直放在生物固氮上。这一研究项目不仅会给我们带来意料不到经济利益;而且据一般情况它在根部和共生机体之间的结合上向我们显示出诱人的远景。在这方面,我们可以说利用微生物已完全可能了。在巴斯德的故乡,临近致病植物区系边,有一种在生命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还未利用的植物。遗憾的是人们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
5,公害处理副产品的回收明显地证明了农学研究的“转向”。例如;自从畜牧集中以来,牲畜粪便的变化产生了公害问题:工业肥料代替了粪便肥料。因为工业肥料能及时地供给土壤需要的大量养料。牲畜粪便在大的净化站里变成矿物盐、磷酸盐和硝酸盐溶液。今后,要进一步研究这些化学产品的成分。土壤的反应和施经过净化肥料的植物的关系已搞清楚了,这些肥料的臭味也许减少了。
采用过去的技术是毫无疑问的。这谈不上向某些迷信“自然”让步。要广泛利用科学、特别是生物资源。例如,利用自然现象,使早已发明的太阳能收集器在农业上发挥更为有效的作用,此外,要弄清植'物的光合作用。这不仅为食物的生产,而且为可能有其销路的生物量(木质化学、木料等)的生产展示了远景。
最后,应当强调指出;上述所谈的新型农业也和发展中国家有关。因为我们的“现代”农业向他们显示了各种模式。伊朗的例子鲜明地证实了这一点。
一些国家的领导人已开始理解农学研究的重要性,并且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研究计划。美国为公共农学研究机构提供了比法国多九倍的预算。在法国,增加的一亿八千万法郎已用于我们本文提到的一些研究项目。总之,农学研究应有双重任务;帮助目前的农业。同时为新型农业奠定基础。农学研究大概是有能力完成这两项任务的。但是,它所需要的钱呢?
[La Recherche1979年,5月10卷100期535~5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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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立农学研究所所长兼总视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