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植物病理学家们并未忽视有益于化学防治法的生物防治,此跟社会流传的某种舆论是截然不同的。确定栽培技术,目的在于避免寄生性种菌的积累,改进植物的抗病性,流行病学提出来的巧妙规避法,这些全属于生物防治的对策。这些经济的办法虽不怎么受人欣赏但却常常有效,可是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注意,因为它要求的某种考虑和一些注意事项是和建立在集中性和专业化基础上的现代表业演变常常不相容的。离体条件下的植物防疫和繁殖以及尔后的健株选育技术也属于纯生物学性质的。
动物学中的生物防治常常是强者间的一场短兵相接的结果,战场不一定是在植物上,但从植物病理学考虑生物防治时,人们也用微生物这一武器。不要忘记,病原因子是被动的,缺少本能的习性,它们常常整体地都寄生在寄主上,也依赖于营养细胞的代谢。它们的共生体同样是任意的,共生体要成为有用的辅助体就需要一整套的人工扶植。
病理学家用装备精良的武器发起袭击,用战利品装饰起动物实验室,尔后害虫降服了,但这不算是胜利。因为害虫的同类隐蔽起来了,于是植物病理学家就采取了颠覆性战术,目标是变革,或简单地在主要方面打乱复杂的生物区系。唯一可行的依然是保护性措施,植物保护机构这时就动用全部武库,如果可能,也包括工程学。
可是防治涉及到许多前沿知识,数年来又有了一些新的对策问世。真正达到工业发展或应用阶段的为数不多,下面将叙述几个实例:
我们只是简要地评价一下主要方面,有关这些方面的研究工作旨在为农业提供新颖的保护方法,免受这些体积极为细小的有害机体的危害。
明确病原菌对其寄主的影响以及损害的临界水平,因为在此临界线下再防治任何病原菌的侵害只会造成无益的能量损耗,与此同时,首先要恰当地划定处置对象的范围。流行病学家逐步把预测技术精细化,并根据孳生某种病害的环境数据确立数学模型。同时确定植物抗性和耐受性的参数,以协助遗传学家同行们把它们整合到新的变种里。他们甚而设想要在大的垦区和小区范围内编制一些区域性设计,把种和变种结合起来,准备提出流行病学的最小临界数据。
这样一些合理的方法一俟成为可信的时候,从本质上就将限定农药的施用量和产量损失。这将是预防胜过保证,智慧胜过权宜。
降低土壤病原菌腐生期的种菌繁衍仍是一种预防性办法,要依靠多种技巧,对自然界的观测和对免疫状况的了解。这是当前颇有作为的领域,研究土壤抗侵染天然因子及其传递,明确一些基质,以便在不利于寄生菌这个意义上来改变生物学平衡,这也是一条具有巨大生物学意义的途径,尤其是大型作物。
在好气性侵染部位水平上人们同样地在设法限制病原菌的繁衍,以利于作为竞争体的腐生微生物的生长。把绿色木霉(Trichoderma viride Persex Fries)引入到附生植物的生物区系里,产生出了令人鼓舞的结果。希望能使植物病原菌的种菌保持在临界线以下,不使它们在寄主里寄生。
在寄生菌到达之前开动天然植保机理,这在多种情况下都获得了成功,但必须预先了解清楚反应的特异性诱导物(也称诱饵),它使植物组织产生内源杀菌剂(植物补体)。
经相当研究,有一种营养物质还能改良“荒地土”,有助于植物产生抗性,进一步使之不受侵害。肥力和免疫学状况之间的关系是病理学家和农学家们关心的问题,他们在确定与某种良好的免疫状况相容的植物营养需求谱方面蛮有把握。
抗病力是致病性低的菌系激发出来的一些天然保护手段还没有得到证实,但不管其机理如何,此法的希望颇大,特别是在防治病毒方面更是如此。因为在防治番茄的番茄花叶病毒(VMT)方面已获得成功。弱致病品系在有害的寄生菌来到之前能占据侵染部位,它们的弱侵染力甚至有时可以传递到广泛分布于自然界中正常的品系里[寄生内座壳,禾草蛇腔孢菌(Ophiobuluo graminis Sacc. Sacc.)]。这些发现又引起了许多研究,其中的某些发现已进入或正在进入大量生产过程。研究人员甚而想到要利用[青枯病极毛杆菌(pseudomonas solanacearum)]遗传信息转移的现代技术,适当组构一些新的菌系。
致病因子本身也可能会得病:从一些寄生的或非寄生的几株真菌菌系的菌体里人们曾发现一些双链RNA的病毒颗粒。他们还没有学会随心所欲地把这些病毒进行传递,假定人们掌握了致病因子之间的这种拮抗作用的因素,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忽略了给寄生菌引起的危害。
在可能出现的摄取病原因子的事件中,必须举出线虫,它们之中有些已进行过人工饲养,施洒到供选育的有寄生菌生长的孳生处。线虫对破坏性真菌有反作用,幸而破坏性真菌不同于寄生真菌,如果迄今研究者们还为这个害益有分的复合体而感到庆幸的话,那么就要祝愿使用者们方便地从那里不断找到人们在防治病原机体时的同盟者。
我们认为不要一概地谴责化学防治法,此法甚至可以成为某种生物区系的定向方法。如果此法显示出有某种不妥,那是由于缺少按照防治病情的选择性效应,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施药剂的结果,或是因为寄生菌是按照其不同的耐受性挑选出来的。
这个问题十分明显,生物防治与化学防治的结合将要求有愈来愈多的或愈来愈难以捉摸的参数积分。倘若人们迫不得已放弃大群大群地杀灭植物病原因子的概念(这只不过是生态学考虑的问题,特别是由于这样做是我们力所不及的),人类要生存下去就得和它们一同共处,同时定量测定它们的营养,并使它们的繁衍限制在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可容许的临界水平。
关于生物防治所取得的进展是肯定的,应该继续研究下去并加以扩大,因为这将导致产生大自然理应给予我们的合理而又理想的解决办法。生物防治绝不是取消喷雾器,但它将迫使我们要巧妙地应用它。
[Bulletinde Techniqure d' Information,1978年,332~33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