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生物学已着手解决许多与人类密切相关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就是延年益寿。是否能使人们所说的老年仍旧具有工作能力和创造力、生气勃勃、充满生活的乐趣并将这一切保持到人们寿终正寝的一天呢?使人们丧失重要的生物属性和人所具有的社会意义的老年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假如根据世界保健组织的分类,男性和女性的老年都是从75岁开始的。那么男性从61~75岁,女性从55~75岁,算是渐近老境的人。
然而这一切又都具有其特殊性。某一个体的遗传结构和个体发育的社会史起着不小的作用。一个人的健康取决于他具有完全合格的遗传信息并在所有组织和机体的细胞中发挥职能。正是这样的理想的结合才能保证一个人的寿命活到70~80岁。很显然,这一期限只是一个平均数。在遗传因素与其它因素十分良好的结合的特殊条件下,人可以活到120~130岁。当然,在基因的结构与功能遭到破坏的情况下产生的疾病,在不同程度上会使寿命缩短。在某种情况下(幸运的是这种情况极为少见),遗传病也会引起过早地衰老。
大多数人都具有正常的或近乎正常的生物发展基础。那么,到底应该怎样来估价一个人潜在的长寿的可能性呢?每一种生物体的生存时间,由于原先的进化使它具有一定的数量。人平均活70岁,家鼠活3年,而红杉树活3千年,等等。因此,生命的长短是在遗传程序中已被记录下来的一种种类特征。众所周知,适应性强的个体保留的后代就多。而这正是自然淘汰的创造活动的重要表现。因此,只有在机体繁殖的时候,淘汰才形成生命力的遗传基础,而后,结构和遗传器官的稳定性开始失去效能,于是逐渐地,或是很快地趋向衰老。这是一种独特的界限,随之出现的便是另一种程序过程。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过程甚至具有灾难的性质。比如,鲑鱼产卵后就会死去,虽然看起来这时候的鱼离我们平常所说的“衰老”还相差很远。
但是,人类却固有其另外衰老的规律性。作为一种社会存在,人不得不对下一代传授自己所积累的知识和生活经验。而接受这种经验比用以复现自己所需的时间则要有长得多的寿命。于是,由于自己的社会意义,人变成了这样一个种类,即他的其它的生物性机构总是与其复现期后的进程相对立。结果,人的寿命的延续期就远远超过为其复现所需的三十年期限。
可是,这就产生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能够而且应该活到不少于80岁,那么为什么只是在不久前平均寿命才达到70岁,而两个世纪前的寿命只有28~30岁呢?这里,我们看到在大自然造就的遗传程序所赋予机体的各种可能性与遗传程序在生命条件下的实现之间,具有明显的矛盾。用以保证使生命的延长超出复现期限这种遗传程序的形成,并不意味着这种可能性可以全部实现。因此,长期以来,每一代中都有大批的人很早就死去,只剩下不多的人达到老年的年岁。然而,生存条件的逐步改善,正有助于越来越多的人实现遗传程序。在石器时代,人勉强可以活到19岁,十六世纪为27岁,1900年这一数字达到40.5岁,1945年为57.7岁,1970年为70岁。医学、反饥饿的斗争、居住条件和社会情况的改善对寿命的快速增长并不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可是,近年来在遗传学这一方面呈现出衰退,使寿命的延续明显变慢。现在,延长一年的寿命要求有十年的社会进步和极大的物质消耗。而且,随着生命的最大期限的逐步实现,这些困难将会加大。
所有这些说明,人的长寿问题分为两大主要范畴。一方面,科学必须努力寻找提高生存价值、保持老年具有工作能力、创造力和活力的途径;另一方面,人类的寿命又具有一定的极限。医学、预防、卫生等措施为争取延长寿命哪怕是一年所取得的胜利,都将是非常珍贵的,但是这些都不能帮助我们越过人的寿命界限。
90%的人是死于心血管疾病和各种癌症。然而,当医学有朝一日征服癌症时,平均也只能延长三年寿命,心血管疾病的消除只能延长七年寿命。
因此,我们就在认真地着手于这一问题的研究,即:如何在人所固有的极限内实现长寿?是否可以通过推移遗传钟的进程本身,来延续人的寿命呢?假如这一点可以实现,那么,通常的老年学研究对人的机体所产生的影响将重新具有自己的实际效力。这样会提高人的寿命,并且完全可以精力旺盛地活到120~130岁。
衰老是一种综合的、复杂的现象,机体中的矛盾进程在尚未出现老年期以前就已开始。关于衰老的实质,已提出了五百多种假设。学者们的这些自相矛盾的意见并不妨碍对事实的积累和对机体中这一进程的一系列规律性的研究。老年学发展中的最大功绩应该归于苏联的学者们,首先是A · 博戈莫列茨、A · 纳戈尔内、Д· 切博塔耶夫、В· 尼基京、В· 伏罗尔基斯、B · 季利曼和其它一些人。从生理学、心理学、生物化学、免疫学等角度揭示了衰老机制的极为重要的方面。这些工作使得对在极限内延长寿命的实际建议有可能进行深入的研究。
另外,在老年学研究领域不断扩大时,也出现了一种新的研究方向,即试图借助于分子的和其它的方法深入到分子遗传学水平,并找到参与衰老的发端进程。因为任何种类的寿命期限都记载在其机体的遗传程序之中。
学者们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阐明在分子遗传层次上发生衰老的原因,并在这方面找到延长人类寿命的办法。已有一系列的事实表明:随着衰老,脱氧核糖核酸(基因)的主要职能发生受阻,正因为这样,蛋白合成也受到阻碍。由于各种原因,脱氧核糖核酸的分子正在遭到破坏。所以,从老年动物的细胞中分解出来的核糖体的分子合成较慢。而记载着遗传信息的脱氧核糖核酸分子遭到破坏,正是衰老进程的原因所在。
实质上,在细胞中与这一进程相对立的是另一种保护进程。专一酶能从脱氧核糖核酸中“切割”被损害的部分,并用合格的核苷酸序列去“修补”缺损。这些极重要的发现向研究者表明,他们的任务在于找到增强专一酶的作用的方法,同时使蛋白合成免受脱氧核糖核酸分子日益加重的危害。遭受损害的原因既具有起源于机体新陈代谢的内部性质,也有外界环境的影响。人类环境的放射性污染和化学污染可能对后者具有较大作用。
另外,具有不成对电子的游离基在细胞中的形成,也是脱氧核糖核酸分子受到破坏的原因之一,因为这将使分子具有高度的抗流性。与此同时,能够阻止游离基形成的抗氧化酶也已经发现。H · 埃马努埃尔院士及其学派论述抗氧化酶作用的著作已广为人知。在大灰鼠身上的试验表明,抗氧化酶能使它的寿命延长20~30%。
动物通过含有维生素A、C和E的食物可以补充抗氧化酶物质的储量。维生素E特别重要,其作用在于保护脱氧核糖核酸的分子免受游离基的破坏。
细胞生存的重要条件是细胞的能量平衡,而能源就是三磷酸腺苷分子的活动。整个这一极复杂的生化系统的正常工作,又取决于正常遗传程序的活动。当遗传程序的活动受到损害时,就会使生化细胞受到损害,其中包括产生膜的“衰老”现象。
还有一个因素需要加以讨论。试验发现,当大脑对身体的相对重量增加时,寿命就会延长。在对不同种狗的研究中,这一点十分明显。当细胞遭到破坏而衰老时,在酶的制作中会产生高分子和高分子复合体。这一点与在人的生命中具有重要意义的神经细胞极为有关。在神经元中积聚着作为衰老色质的稳定的联合体。而ДOФA试剂可以将神经元与这种衰老色质脱离开来。对老鼠的试验表明,这种试剂可以明显地延长寿命。
现已肯定,核酸具有有益的影响。它可以使遗传物质免遭破坏。在谈到寿命的延长时,我们所指的并不是去改变人的遗传基础,而是去干预那些随着老年的到来人的细胞中的基因结构和基因的功能越来越遭受损害的进程。这就需要对一般遗传学和分子遗传学乃至遗传工程的方法进行深刻的研究。
[Эσpuкa,198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