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人们普遍认为,未来几年中,技术变革的步伐将随着先进电子工业的发展而加快。

回顾技术发展的历史,可展望未来。美国的记载表明,由于五十年代以来电子计算机和其他技术的迅速发展,企业、职工、消费者均受益匪浅。

三十年的进步

以技术稳步前进为特征的美国社会,获得了较的生产率,消除了许多低级、危险的工种,工资增加,工作时间缩短,新产品层出不穷,服务优良,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建立了许多新产业,雇佣成千上万职工制造电子计算机、电子产品和提供技术以取得热能和控制环境。

码头、农业和印刷等一些工业部门经过技术革新,消灭了繁重的劳动,要求职工们去掌握陌生的新技术,这对有些人来说是艰苦的。但总的来说,新技术推广的有利一面大大超过了不利的一面。技术革新促进了经济的发展,扩大了就业面,使社会更繁荣。

美国国家技术、自动化和经济发展委员会的一份调查报告表明:技术变革步伐的加快,没有明显妨碍技术的不断进步。技术变革固然是造成失业的重要因素,但人们对商品和服务需求的总的水平是决定失业人数和失业时间长短的更重要的因素。

过去三十年美国的经验证明,只要经济在不断增长,能使生产率增长的有巨大潜力的技术革新与就业的不断增长并行不悖。1950 ~ 1980年期间正是新技术在工厂和办公室广泛发展和运用的年代,非农业企业就业人数增长77%,而产量增长为177%。当然,要估计这一时期技术变革对就业影响的程度是很困难的,因为技术变革相互有影响,还要随消费者的兴趣和国际竞争等因素的变化而变化。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看到战后美国最先进的技术为广大职工带来的好处。

电子计算机和劳动就业

电子计算机最初应用于办公室掌握数据时,有人预言,许多办公室工作或同类型工种的人员将被电子计算机代替,在号称雇员最多的这类职业里,数百万人将会失业。

但实际情况并不如此。I960年办公室职工约一千万,占美国就业总数的15%,到1980年,超过一千八百万,占就业总数的19%。因此并不像预言的那样,使用电子计算机后,这类工种就业人数将减少,相反,1960 ~ 1980年增加了85%,预计到1990年还会有较大增长。

原因之一,正常增长的大量办公室工作抵消了被电子计算机替代下来的工作。其次,电子计算机的应用使原先耗资大、费时多的老技术难以做到的工作成为可能。例如对管理工作的日报和分析是非常必要的,但过去因耗资大而未能实现,现在能做到了。这样,电子计算机扩大了许多产业部门的业务范围,创造了就业机会。此外,电子计算机的应用,出现了许多新职业,如系统分析、程序编制、监控、有声读物保管等,使成千上万的职工进入各种老的或新的职业部门就业。

不容讳言,在某些个别的产业部门,技术变革会造成职业的变动,如对农业就有直接影响。当一些产业过于集中在一个区或地方,或太分散也会有这种影响。不过,多数情况下,影响不明显。由于各个产业部门或工厂的生产率不同,产量有高低,有些产业部门招雇减少,另一些部门则增加。不管什么原因,这种职业变动于民于国都是有利的。

在美国各产业中正在进行的革新

主要有四个方面:微电子技术、工业机器人、无线电通讯和办公室工作的自动化。

七十年代发展起来,八十年代在各产业部门广泛应用的微信息处理机和微型电子计算机是电子工业中的一项重大改革。在过去三十年中,晶体管代替了体积大而重的电子管,这是微型半导体集成电路发展的第一步。这种微型半导体集成电路体积大大缩小,性能更可靠,一台微信息处理机的机体,有数以千计的元件和复杂的电路,装在一块比邮票还小的硅片上,它同储存和输出入功能装置一起组装成一架完整的微型电子计算机。这种微电子技术的应用对美国的消费者、职工和生产效能发生了重大影响,一大批产品,诸如计算器、数字表、电子游戏机、电视机和微波灶等都装上了微信息处理机和微型电子计算机,便具有体积小,性能高的优点。

在美国制造厂里,生产技术和生产方式同样经历了巨大的变革。微电子技术已被应用于工业机器人、电子计算机和数控机床等控制关键生产的设备系统中。银行、保险公司、零售和批发商店也都装备了语词处理机、电子计算机、数据传动机、复印装置和自动结账台等微电子设备,使储存和处理效能达到高水平。

工业机器人是第二项引人注目的重大进展,还很少听到机器人影响生产率和就业的消息。事实证明,使用机器人后,单位劳动需求量往往下降,生产率则提高,产品质量有保证:一家大冰箱厂一个机器人在作业线上喷漆的速度,比原来用两个人操作快一倍。机器人对未来的生产率和就业的影响将取决于新的一代的有“视觉和知觉”机器人的发展和普及。

无线电通讯技术变革也在各个重要的产业部门推广。在涉及电话通讯的呼唤交换和信号传输两个基本程序中的革新提高了生产率,改变了用打字机工作的方式。在电话呼唤交换和电子交换系统,预计到本世纪末所有的交换都将采用高速电子计算机来处理日益增长的当地和远距离的通话,效能将提高3 ~ 4倍。

信号传输方面,远距离通话的急剧增加,导致了毫米波导和光纤电缆的诞生,它们与现有的同轴电缆和微波中转相比,呼唤性能更高。毫米波导是为高密集通讯线路设计的,实际上是一条看不见的管道传递信号波。该项技术尚在实验阶段,未来的发展取决于呼唤量增长的程度。光纤电缆将成为信号传输的重要媒介,预计八十年代将不断用于商业。同半导体光闸组合的玻璃纤维电缆有很高的传输性能,耐腐蚀,抗干扰,能使数据转换同传输技术快速连接。此外,通讯卫星和数据传输将进一步发展,预计票据处理自动化、邮电服务电子化和银行业务电子化和家用电子数据系统等非传统的通讯网络都将同通讯和数据处理功能组合起来。

促进办公室的信息交流和业务管理技术是技术变革的第四项重要内容。美国,包括一千八百万办公室工作人员在内的大部分劳动力是在编制和处理数据,而不是在工厂处理和加工原材料或产品。办公室的投资历来落后于其他部门,工厂投资人均约25,000美元,而办公室人均投资不到2,000美元。这种“投资差距”可望在今后几年中解决。八十年代,办公室应用技术的投资可能急剧增加,经理们将不断采用现代化的数控技术以减少劳动力、原材料和有关的费用。随着无线电通讯网的不断增加,许多不相连的技术将融为一体,以改进和废弃长期使用的老方法。

就业结构的变化

过去三十年中,美国一些重要产业部门和职业中,就业结构发生显著的变化。产业增长率和就业增长率的差别反映了人口统计的变化、技术发展以及对产品和服务性行业的需求的变化。在1950 ~ 1980年期间,公共服务、金融、保险、多地产和政府等部门就业增长率遥遥领先。制造业则低于平均增长率,就业人数下降到全部就业人数的22%。就业增长最慢的是采矿业。

职业结构也正在变化。据调查,服务性行业在八十年代将成为职工人数增长最快的一个大产业部门。1978 ~ 1990年增长率将占第二位的是“白领职工”(办公室工作),其次是“蓝领职工”(产业部门)。农业工人将继续减少。虽然,服务性行业的职工人数将以最快的速度增长,但白领职工在新的产业部门中工资最高。办公室职工全是“白领”,是白领职工中一支最大的队伍,尽管有了电子计算机、语词处理机等先进文书处理技术,对劳动力的需求将减少,但办公室职工仍将迅速增长。专业和技术人员也将继续成为增长最快的职业类型。

在蓝领队伍中,手工艺和同类型工种的工人和技工在八十年代可能有所增加,但新的技术将对个别行业进行重大的变革。印刷技术的改进,包括采用微电子技术,将使印刷业职工缓慢增民,技工的就业率将低于平均增长率。

欲了解以电子化为基础的技术在美国各产业部门产生的影响,只要调查制造和使用这种技术的关键产业部门的生产率和就业状况的趋势。但一项专门技术对生产率和就业率的影响程度是很难孤立地和精确地用数量来表示的。

对十大产业的展望

印刷出版、金属切削、办公室用电子计算和计算机、家用器具、无线电和电视接收设备、电子元件、汽车、电信、银行和保险这十大产业是使用先进技术的代表。尽管它们站在八十年代使用新技术的前列,展望这些部门的就业前景还是乐观的,对过去二十年十大产业就业人员的调查,显示了一种就业率差别悬殊的趋势。1960 ~ 1980年期间,由于办公室工作迫切要求现代化,办公室用电子计算和计算机、电子元件和银行就业率是稳步上升的,无线电和电视接收设备、汽车和家用器具的就业率增长较慢。尽管不能精确估计它们减慢的原因,但进口和更有效的技术,无疑是主要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这十大产业除保险业外,七十年代就业率均低于六十年代,与1970年相比,1980年无线电和电视接收设备、家用器具和汽车等工业部门很少吸收新雇员。

生产率增长的快慢多半可作为衡量技术变革步伐的天平。据一项调查表明,1960年以来,被称作采用先进技术的几个产业部门,每个雇员的工作小时的产量有显著提高,1960 ~ 1980年间的年平均产量提高了4%或更多些。从1974到1978 ~ 80年来看,生产率大幅度上升。在这两段时间里,每个产业部门的产量都超过了雇员的工作4^时。除金属切削外,年增长率都超过1%。

得到什么启迪

从技术变革对劳动少的影响的调查中,有下列八点体会。

——所有产业正在经历技术变革,但各个产业步子快慢各异,即使在同一个产业内的不同工厂也不一样。每个工厂又都有自己的历史。变革的内容并不都在电子计算机技术和先进自动化方面。技术变革又意味着需要职工们去掌握新技术。

——所需投资量,能量利用率和制度的制订,这些经济管理上的因素影响着技术变革的发展速度,同样又会影响就业。

——那些积极采用先进技术的产业部门,生产率增长较快,反之,就增长较慢,甚至下降。

——在美国职工队伍中,工人和技工的比重越来越小,而专业人员、技术人员和服务行业的职工增长比例较大。

——工作内容和职工的素质由于技术的变革也发生了变化,对手艺灵巧、处理材料的强壮体力和有传统技艺的职工的需求越来越小。相反,强调职工要受过正规教育和有实际的才能。许多手工操作已被机械化所代替,原来不熟悉技术的职工现已成为贵重设备的监察员。

——为了受命去讲解如何操作更复杂的设备和需要接受新技术的再训练,职工必须受过高等教育要有高水平的读写能力。

——总的来说,因为技术变革而被解雇的职工比较少。部分是由于私营企业在技术变革中采取各种措施来减少对职工的反作用。

为了使技术变革能顺利地进行,下列几项措施是至关重要的。

预先通知一些将受技术变革影响的单位的职工和工会。向他们解释应用某项新技术的意义及其给职工带来的影响。这样做能使受变革影响的个人和工会有时间去考虑他们自己的去向,权衡利弊,选择调换工作或是离职。在这期间,职工们无需通过政府可以自由地同行政管理部门和工会联系,商量他们的工作安排。有的则告诉他们可以继续留用,有的可安排去接受再训练。这种训练是由商业企业、工会、教育机构,包括初级专科学校来进行。他们既培训老职工,也培训新职工。这样做的结果,可以协调劳资合作,减少职工的忧虑和对工作变动的阻力,给职工一种职业的安全感。具体究竟怎样做,还要因不同职业的雇员而异,当然还要看技术变革影响的程度和性质,还涉及到产业部门和劳资关系等状况。另一种方法是用“自然淘汰”来减少劳动力的可能性,从而避免职工被突然解雇而陷入困境,并减少技术和有生产经验的雇员的损失。

还有,如一些公司按企业生产经营的扩大周期来选择引进新技术的时机,以减少应用新技术带来影响。此外,经济合作发展部门和其他组织必须及时提供有关技术变革影响的最新情况调查,例如,关于产业技术变革和就业前景以及职业情况,生产率和就业的关系等,出版一些关于新技术出现后,在新形势下,教育和技术方面很需要的《职业指南》等一类书。一本叫做《就业前途手册》的调查报告就很畅销。这些调查报告将是为未来技术发展的信息库。

[Economic Impact 1983年期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