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鸟类时时刻刻生活在我们的身旁。”老研究员把我叫到窗前对我这样说。在莫斯科人行道上，几只麻雀为了尽力从动作迟钝的鸽子的鼻子下面夺得一小块喂食，正不安地跳来跳去。
我与莫斯科大学生物系的老研究员、候补博士、生物科学工作者亚历山大 · 吉洪诺夫（Александр Михсноь）的交谈就这样开始了。
确实，无论是清晨或傍晚，炎夏或寒冬，城市和乡村的居民们时常可以见到鸟类。人与鸟的邻近关系正逐年密切起来。譬如，不久以前，我有机会看了—部纪录片，其中有好些镜头刻画了生活在莫斯科最中心——克里姆林宫围墙处的野鸭。
上述事例就足以说明：鸟类常把人类看作可信赖的保护者和朋友。然而，还可以举出好多例子说明鸟类和人类之间还缺乏了解，甚至会互相干扰。无论怎么说在吉洪诺夫早就编纂的《人与动物之间冲突情况》*的目录上，关于描写鸟类的那本硬封面书的内容是最丰富的。
亚历山大继续说：“几年前，我们实验室收到了动力工程师发出的几封抱怨灰乌鸦的意见书。众所周知：乌鸦喜欢把一些漂亮的物品——罐头盒、金属片等带到自己的巢内。乍看起来，鸟类的这种嗜好与人类有什么相关呢？然而事实上，近来乌鸦大多不在树上筑巢，而比较喜欢在输电线路的支座上筑巢。只要风稍微一吹，乌巢内的各种小铁片就会引起短路……
当然，可以在线路上安装一些保险装置。修理工们也会找到短路处并消除故障。但这样一来，要停止供电多少时间？这可要损失百万卢布呢！
这还只是问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在于：除了乌鸦外，还有许多其它的鸟类也选择输电线路的支座筑巢，其中包括一些珍奇的鹳类、草原鹰、鸢类等。如果狡猾的乌鸦只不过常常给动力工程制造麻烦的话，那么其它禽鸟则往往会降落在高压线上触电而死。
可见，鸟类的这种行为对动力工程学家及鸟类本身郞是不利的。究竟想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一难题呢？鸟类学家发现，禽鸟只在电线支座上的某个固定部位筑巢。于是，就建议在这个地方安装一个蓝色的球。蓝色会刺激鸟类，使之逃离。为什么要用球形呢？……因为球又圆又光，鸟就不会在其上筑巢，就是其中那些对蓝色不起反应的极大胆的禽鸟也是如此。”
是的，解决这一难题的方法看来是极其简单的。不过，想出这一妙计却要花上好多年时间。为了进行大量的观察，亚历山大和他的同事们，在一年中最宝贵的时间——4月 ~ 10月都是在田野里进行的无数次考察中度过的。
亚历山大接着说：“请你回想一下，昔日大田农艺师、园艺家、菜园主同这些长有羽毛的掠夺者的那场战斗吧！为了对付这些禽鸟，真是想尽了办法。他们在大田里竖稻草人，放响的玩具，并且放枪，然而收效甚微，赶走了一批，又新来了一批。在祖国南方，绯椋鸟成了当今的灾害。春天和夏天，这些惹人喜爱的椋鸟会吞食成群的害虫，秋天就成了真正的灾害。在短短的几天内，它们就能毁掉上千个葡萄园。”
怎样才能使椋鸟不敢再来侵袭葡萄园呢？最初，吉洪诺夫和同事们决定采用音响作用的方法。他们把绯椋鸟的遇险信号录成音，然后通过扬声器播放出这种信号。然而，这种方法并不总是有效的。问题在于，鸟语，像人的语言一样，也有许多方畜。一个地区椋鸟所熟悉易懂的语言对其他地区的椋鸟来说是“莫名其妙”的。因此，就必须研究鸟类的方言，区分遇险信号的主要部分和次要部分。
为了使你们明白其中的“奥妙”，我举个明显的例子。你们在剧院里看演出时，突然失火了，这时，谁第一个通报火警——是男人还是女人，是操着流利的俄语的人还是外国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主要的是要使“失火了”这一信号响亮而明白。
这样看来，当从危险信号中区分出主要部分，录入一定区域只有该椋鸟所具有的声音后，磁带录音机发挥的作用才有效得多。如果这个声音信号未被机灵的椋鸟所感受，椋鸟很快会发觉上当。这样，任凭录音机不停地号叫，它们却依然自得其乐。
怎么办？看来，对该问题的解决是十分偶然的。实验室的一个同事想起：美国专家为了把禽鸟从航空港飞机起飞地带赶跑，建议使用激光。激光是很强烈的，甚至在大晴天的正午都能清晰地看见它所射击的耀眼的光，这种刺眼的光会迫使禽鸟远离机场。
解决这一难题的方法似乎找到了，并且也可以付诸实践了。禽鸟既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葡萄也将完好无损。但是，在集体农庄里到哪儿去找激光装置呢？在葡萄园里架设激光装置得花多大代价呢？有办法啦！何必不用其它器具代替激光装置呢？对，用镜子吧！日光“反射光的光影”也同样能使双目眼花缭乱。
当然，镜子比激光装置要便宜得多。然而，怎样才能使镜子在田野里发挥作用呢？应该制作一个由镜子镶嵌成的球形体。把这个球形体悬挂在葡萄园中央的一根细线上，风一吹，会使它摇摆、转动，于是“反射光的光影”就会射向四面八方。为了获得好的效果，想出使用球形镜的实验室研究员达柴勃洛夫（рА. Джа6ароь），在试验中还播放了遇险信号的录音，绯椋鸟全惊飞了……
只不过是一只球，但是现在不是蓝色的球，而是镜子球形体，还有磁带录音机，这两项措施就使一个葡萄园可节约好几千卢布。从前集体农庄为了看护葡萄就要花去这么多钱，过去葡萄产量损失累计共数千吨，现在既节省了防护开支，又增加了葡萄产量。
“那么，你们创设的这些装置基本上就只是为了驱赶禽鸟吗？”
“不光是这样。”亚历山大说：“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员遂过对某些从胚胎发育为成鸟的声音的大量研究后，结果证明：对胚胎和雏鸟来说，尽管它们的形态结构简单，但也具有信号特征，其信号完全取决于各种禽鸟的状况，换一句话说，问题的实质就在于此。请你想一下小鸡，它一离开母鸡就立刻会‘吱吱’地叫；可不是吗？如果在黑暗中，在森林里，在浓密的草丛里，你不出声，你的父母就会找不到你。
还有更有趣的事。有人发现，雏鸡还处在受精卵发育时就开始发出声音。实验室研究人员也证实，胚胎刚开始呼吸时，就马上会发出一种轻微的响声，宛如弹指声一般。随着胚胎的发育，呼吸频率增加，发出的弹指声也就更频繁。
一个受精卵的个体发育过程便是如此。然而，在一个窝里通常有好几个卵。这就要弄清哪个是母鸡产下的第一个卵，哪一个是最后一个卵。它们都处在不同的发育阶段。但是，除了时间稍有差异外，它们几乎同时破壳而出。原因何在？原来，雏鸡们有一种服从带头雏鸡的本领，当第一只雏鸡破壳时，其它雏鸡听到信号也会跟上，加快发育，及时破壳。
假如给所有的胚胎提供一个共同的电节律，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目前这种仪器在我国养禽场已开始试用。首次试验结果是令人鼓舞的，在孵卵器内的雏鸡基本上同时破壳，并且比以往要早好几天。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此。”
[Юный Мехнòк198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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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Конфликтых ситуацй меиуу геловекомиживомны——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