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它的踪迹；水果内有它的影子，早餐的麦片、松饼、蛋糕和煎饼中也有它的存在。

你看不见它，也品尝不出它的滋味，但是它却货真价实地存在。它就是名叫二溴乙烯（EDB）的杀虫剂。人们用它杀灭侵犯麦子谷类等植物的害虫。

在以往几个月内，许多新闻报道声称EDB目前正在污染美国的水源和某些食物。不过问题并非几个月前才冒头，EDB的使用实际上可追溯到1948年。农民用它控制粮食中的虫害。自六十年代以来，许多谷物公司也用EDB喷撒在碾谷机上防虫。只有通过碾轧，麦和谷类作物才能磨成粉。

最近几年中，农民用EDB杀灭土壤中的线虫。这些也叫“根基寄生虫”的害虫能破坏植物的根部。直到去年九月政府下令禁用EDB杀灭线虫之前，每年已有大约两千万吨EDB被注入土壤中，另外，在1981年名谓“麦德弗拉”的虫灾“奔袭”加州时，当地农民用EDB喷撒果树。加州官方还要求其他地区运人的水果也必须经EDB处理后才可引入加州。

食品中含有EDB

多年来，没有人担忧EDB会招惹是非。1956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署甚至认为没有必要担心食品中EDB的含量。其因是科学家相信 EDB是挥发性的物质——它会很快蒸发掉。另外，科学家认为由于谷类作物要磨成粉，然后粉还要制成食用品。在这一过程中EDB会被破坏。然而，在七十年代，科学家发现EDB并非是极易挥发的物质。实际上，研究表明麦子中EDB水平纵然在用药的三个月后仍高达500十亿分率。

科学家还发现并非所有的EDB在食品加工过程中会降解破坏。1974年，美国癌症研究所的专家将EDB撤在实验鼠的皮肤上，并让它们呼吸含有EDB的空气，或者通过插管向胃内输入EDB，最后终于发现EDB是一种强烈的致癌物质。

危险！EDB

此后，美国环境保护局的专家又作出评价。如果人们40年来食用含31亿分率的食物，那么美国每1000个人口中的死亡人数将要比食用不含EDB食物时增加3人。据美国资源保护协会官员阿尔伯特 · 麦取霍夫（Albert Meyerhoff）声称在以往40年内死于EDB的人数约为七十五万。

1980年，环境保护局的科学家报告说美国政府输出的麦粉已受到EDB的污染。有些样品中EDB含量高达4200十亿分率。当用这些麦粉制造饼干时，虽然许多EDB被降解破坏，但制成的饼干中仍有37十亿分率的EDB。八十年代早期，环境保护局向当局建议停止食品业使用EDB和其他类似方法控制虫害。但美国农业部拒绝了这一建议。食品业的许多官员也不赞同。另外，环境保护局毒品和虫害研究室的负责人约翰 · 托德汉特（John Todhunter）缩减了研究虫害的专家人数。去年春天，托德汉特和包括环境保护局负责人在内的20余人被迫辞职。许多人认为这批人并不胜任保护人们免受环境中危险化学品损害的工作。威廉 · 洛克思霍斯（William Rubelshaus）成了环境保护局的新任头头。

从那时起，专家在佐治亚州、加州和夏威夷的地下水中找到了EDB的踪迹。于是，一些科学家和忧心忡忡的工作人员声明应禁止使用EDB。与此同时，许多农民、果农和食品制造商再次辩解目前还没有EDB的代用品。

鉴于此情，环境保护局建议用低温保鲜食品法来替代EDB处理柑桔等水果。另外还可用放射照射法来保护食品。这一方法是用放射活性物质杀死昆虫和细菌。同时，EDB问题似乎越来越棘手。今年年初，佛罗里达州官方宣布该州的某些地下水源蒙遭EDB污染。他们还发现商店架子上的食用品中同样含有EDB。官方已下令禁止77种污染食品的出售。

采取行动

1984年2月3日，环境保护局下令紧急禁止对各种谷物制品应用EDB。其它一些州也着手核查食品中的EDB。纽约、得克萨斯、衣阿华、俄勒冈和缅因州发现了食品中存在EDB。并下令将这些食品逐出商店。举国上下，人们已开始对自己和自己家庭购置的食品表示忧虑。

洛克思霍斯博士试图让所有的人平息下来。他说鉴于粮食要经过加热等降低EDB含量的处理，目前尚无到危害健康的紧急状态。再者，由于EDB已不再允许应用，数年之后国内粮源中的EDB都将消声隐迹，与此同时，环境保护局定出了食品中允许存在EDB的最大限度。新法则允许未加工的粮食中EDB含量为900十亿分率；面包配料和面粉中含量为150十亿分率；而面包和谷类制成品等现成可吃的食物中的EDB不能超过30十亿分率。环境保护局之所以允许较多EDB存在于未加工的粮食中，是因为在烘烤面类制品时，EDB会被降解破坏。

纽约、新泽西、缅因、康涅狄格、新旱布什尔和佛蒙特州还制定了更为严格的标准。这些地方计划在面粉和现成可食的食品中，EDB含量不得大于50和10十亿分率。

有的州目前正在试图揭示何种食品中含有高于环境保护局和地方当局规定限度的EDB。环境保护局估计国内大约只有2%的粮食和粮食制品中的EDB高于规定标准。实际上，美国市场上的许多水果和蔬菜并不含EDB。由于冷藏和罐装食品不需进一步消毒，这就不必用EDB对其进行处理。但是国外进口的2%到10%的水果都经历了EDB杀灭果蝇的处理。因为这些“外国”果蝇一旦逃亡出去，就会侵害更多的水果。

我们对EDB是否就应感到惶惶不可终日呢？科学家并不赞赏。芝加哥伊利诺斯大学医疗中心、环境和职业病学的教授沙缪尔、伊帕思订（Samuel Epstein）说EDB是极为强烈的致癌物。他指出仅需10到24周，EDB就可使实验鼠发生癌肿。他强调了人们不应购买含EDB的粒饼和相应食品。据他的见解，EDB每年可导致美国大约三千人死于癌症。

花生酱“安全”吗？

然而，加州大学的一名癌症研究人员布鲁斯 · 艾姆思（Bruae Ames）博士说EDB的毒性还不及一种名叫黄曲霉素的物质的千分之一。黄曲霉素是一种天然致癌物。它是由生长在作物上的霉菌和真菌产生的。艾姆思说黄曲霉素可见于花生酱等食品中。他指出食入含有EDB的食品还没有食入花生酱危险。

不过，EDB确实能引起实验动物致癌。科学家用最小剂量的EDB用于动物，结果几乎100%的被试对象都患了癌症。美国癌症研究所的阿旦森（Adamson）博士曾说明给动物使用的最小剂量的EDB仍百倍于人们日常饮食中的EDB。于此，有关EDB的论战变得错综复杂了。实验显示了EDB不仅仅是杀虫剂，而且还是环境中的致癌物。但是如果人们吃进污染微量的EDB食品后，虽然不在眼下，但多年之后会有何种后果呢？他们是否会患癌？没有人能够答复。

也许，在众多的解释中数哥伦比亚大学营养学主任琼 · 戴 · 盖索的回答最明智。她说人们应该明了EDB是食物化学污染这一大问题中的一部分。我们应齐心协力，阻止这种污染。

盖索说：“EDB这一信号所表示的也就是人类口前对地球的所作所为。”她认为纵然需要花很多钱，但我们仍应寻找取代化学品保护食物的途径。她告诫人们如果我们还是无休无止地向环境中倾泻化学品，那化学品将持续出现在我们的食品中。

简言之，“我们再也不能在地球上施放毒品了。”

放射之法又如何呢？

1984年2月14日，食品和药物管理署建议用放射手段杀死水果和蔬菜上的害虫，防止细菌毁损食品。环境保护局下属的保健和人类服务中心的负责人马戈雷特 · 黑克勒（Margaret Heckler）表明放射是替代EDB等杀虫剂的安全手段。

他说对食物放射处理的30年研究已经显示出这一处理程序是安全的，而且也不会破坏食物的营养价值。

为了放射处理食品，食物首先要运入金属容器内，放在输送带上。输送带将载运的物体送入一个大房间接受射线照射。用于这类处理的放射源是钴₆₀。这一具有放射活性的物质放出γ射线。γ射线是电磁能的一种形式。可见光、无线电波、雷达波和用于医疗诊断的X射线均是形形色色的电磁能。γ射线比大多数其他类型的电磁能具有更高的能量。当这一能量作用于食品时，就引起食物上昆虫和细菌体内的小分子的损伤，这样就能杀死这些生物体。要杀死昆虫，食物接受照射的电磁能量比人们X线检查的量要高出十万倍。

环境保护局声称食物的放射处理是安全的。食物本身也不会污染上放射活性物质。但是这一操作可能会影响到食物的色泽、味道，这也许会引起消费者的不快。另外，有些科学家考虑到放射手段处理食物可能会对我们本身有害。但尚未有人能明确这一说法正确与否。

[Science World，1984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