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nner只是旧词新用。严格地说,它不能完全与“热门货”相等。这方面的词很多,又如infrastructure →(社会或国家用以发展经济、军事等)基础结构(如:教育、交通运输、通讯),译成“基础结构”自然会引起误解。

鉴于上述各种情况,我们可以说:只有结合上下文,具有与原文词(或原文语言单位)相同或相近的译文词(或译文语言单位)才算是相等的词(或相等的语言单位)。科技翻译就是要译出原文词或原文语言单位的概念上的科学含义。找不到概念上的对应单位时,就得采取一些其他措施,如音译(加注释),适当加、减词等等,尽量消除某些有歧义或模糊不清的现象。实践证明,建立对应的词和语言单位并不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

准确地译出了原文的词只是满足了“内容或交际功能相等”的一半要求。怎样才能使译文的一个句子、一段话语或整篇文章与原文相等呢?这就涉及到一个十分复杂而难以解决的问题。汉语与英语或任何一种其他语系的语言的差别之大用一句、两句话是概括不清楚的。近年来,话语语言学(text linguistics)的研究给翻译带来裨益,对翻译学有启发意义和指导意义。语言不仅包含着词汇的意义和语法的意义,它还有话语语法(text grammar)意义和话语语义(text semnrtics)因素(有人称“超结构”、即Suprasyntactics)。所谓话语语法或话语语义是指一篇文章的上下逻辑关系等表现出来的意义成分,具体涉及到诸如指代词、复指连接成分等语言单位,抽象地涉及到文章作者的思维方式以及撰写文章时的心理活动。适当地掌握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科技翻译十分重要。

科技文章的句子往往较长,翻译过程是一个分析、综合的过程,所谓分析就是理解原文的一种思维活动,所谓综合就是按母语的语言习惯组织原文的意义;具体地说,也是一个“化繁为简、组织成句”的过程。句子或文章的翻译没有一成不变的翻译模型,在组织成句过程中,译文应充分或尽量体现出原文所固有的上下、前后各种逻辑关系(包括语言上明白的和语言上潜在的、含蓄的)。一般说来,译员应遵循母语表达习惯,进行必要的加工才能使译文达到应有的交际功能。如:

The idea of a fish being able to generate electricity strong enough to light small bulbs,even to run an electric motor,is almost unbelievable.

鱼能发电,其强度足以点亮小灯泡,甚至能开动马达,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通过译者的分析、综合,加入适当的词,译文的前后关系清楚,语义准确。相反,“鱼能发生足以点亮小灯泡甚至开动马达的电的想法简直是难以置信的”这样的译文,语法、语义无大错,但是,它就达不到应有的交际效果。面临这样的整篇译文,读者往往要经过推敲、猜测后才能把握住原意。实践中,这种现象是屡见不鲜的。

拿什么去检验原文和译文对读者产生的交际效果是否一致呢?唯一的检验标准是实践。一篇操作说明书指使着读者的行动,行动必然产生结果。同一篇操作说明书的译文对读者也应产生同样的结果。

结果相符,就基本上起到了同样的效果。这已经超出了语言学或翻译理论可以探讨和描写的范围、

归纳本文触及到的问题,同时考虑到科技翻译的主要矛盾以及翻译标准的相对性,我们提出两条相对的科技翻译标准:“准确、易懂”。

“准确”就是指内容的正确性,它包括词叉、语法意义、句子以及整篇译文的上下连贯关系所表达出的意义的准确性。“易懂”就是指语言的流畅、语言的规范性。我们避免“雅”字,因为:一、“雅”字在严复的“信、达、雅”中有特定的含义。严复说他自己的译作“非认饷学童而望其受益也,吾译正以待多读中国古书之人”,因此,他力求文字典雅,主张“用汉以前字法句法”进行翻译;二、“雅”字一般被理解为“elegant style”,这对科技翻译也是不贴切的。翻译实践中常有这种情况:为了确切表达原意,有时不得不采用一些比较生硬的语言形式。若把语言“文雅”作为一条科技翻译标准,势必会导致过分删改原文,译员会过分地讲究“语言美”、不必要地修饰,而掺入一些主观成分,使译文有失原意。反对“雅”并不意味着不要语言通顺,通顺包括在“易懂”之中,而“易懂”比“雅”字具体多了。一篇译文达到了“准确”和“易懂(easy understood)”就基本上满足了科技翻译的要求或主要要求。

此外,“准确”与“易懂”二者不可分割,作为一个整体,它们是达到译文应有的交际效果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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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马祖毅:翻译家严复。载《翻译通讯》1981年第3期,27页。

② 周启付:鲁迅与翻译。载《外国语》1981年第5期,第47~5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