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类正处在一个最大的历史转折点上。同时,由于社会过程,政治过程、文化过程、经济过程、技术过程和心理过程交织在一起,产生了许多出人意料的复杂问题,它们不能纳入传统的概念框架。人类过去几千年来所积累起来的知识资料,并不能解决人类所面临的任务,当代思想家们的责任就是要从根本上重新思考并深刻理解人类的命运问题。
社会信息化是人类发展的主要方向之一,而计算机革命则是这个特殊的社会技术过程的基础。这个过程究竟是什么呢?这个革命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在人类历史上,可以划分出三个“伟大的觉醒”时期。第一个时期始于“英雄时期”,即始于氏族制度的破坏时代,并经历了古希腊罗马时期和中世纪。这次觉醒是意识到:人的命运取决于处在人之上的特殊力量,只是在微不足道的程度上才取决于人本身。第二个时期产生于文艺复兴的人类中心主义时代,即产生于高度赞扬人的创造性潜力的时代;它结束于科学社会主义的产生,科学社会主义肯定人能够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从而完成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历史转化。第三个时期就是理解到:人类已经走上了伟大的社会改革的道路,现代科技进步正在为达到真正的社会公平并过渡到真正的自由王国而准备客观条件,历史的真正含义就是要达到自由。
人们通常把科学进步的上一个阶段叫做科技阶段。它的实质,可以用一个三段式来表示:科学 - 技术 - 产品。它表示科学知识在最前面,它超过生产力物质递度的发展;而生产力是创造新型产品和新型技术设备的基础,对科学知识也起促进作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科学被看作一种主要的社会生产力,培根的座右铭“知识就是力量”则是这个阶段的哲学方法论前提。
然而最近几十年来,人们意识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情况。第一个情况,是认识到和人直接有关的物质资源是有限的,原则上是可以穷尽的。这是指地球上的资源,淡水、肥沃的土壤、矿产、大气中的储氧量,以及人力资源、财力资源和技术资源。于是产生一个问题;资源的有限性,同保障人类生存和进步(包括生产领域内的进步)的必要性,能不能并存相容。现在科学家们认为,摆脱已出现的困难的出路,在于创立原则上新的、科学密集型的、合理的工艺学,其中包括新材料工艺学、生物工艺学、能量工艺学、交通工艺学、信息工艺学等等。
传统的生产也是和工艺学相联系的,本世纪初最有远见的思想家们指出了工艺学取决于科学。但这与其说是预感,倒不如说是事实。传统工艺学,是一门关于生产操作系统的组成和顺序的学科,目的在于达到最大的生产效率和利润。它实现了培根关于人统治自然界的概念。现在,当我们尝到它的苦果的时候,客观情况迫使我们把工艺学变成一个完全特殊的知识和活动的系统。现代工艺学不同于传统工艺学,它包括生产过程和产品的规划、生产管理、一切极端节约地爱惜地利用资源的要求的计算,它要考虑生产和周围环境、生产和社会文化动力学的一切联系,也要考虑一定生产过程发生后的或最近或久远的后果。它正在变成系统的、精于计算的、有科学根据的工艺学。尤其要指出的是,现代工艺学本身正在变为科学,按照马克思的意见,这就意味着它开始以日益增长的规模运用数学。
在科技进步的新阶段即科学工艺阶段上,四段式开始生效:科学 - 工艺 - 技术 - 产品。这个公式的第二项,使得第三和第四项在统一的科学工艺系统这个范围内联合起来了。工艺概念跃升为范畴的等级,在新的旨在研究当代社会现实的概念体系中,起着关键元素的作用。在这里,第二种情况也就提到了首位。这就是:信息工艺学在现代科学密集的工艺系统中占有关键地位,而它的基本产品(信息)则成为社会发展最强有力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信息在社会生活中一直起着巨大的作用,它在社会的和个体的意识结构中,在职业活动、文教活动、政治活动、社会文化活动和日常生活中,都发挥功能。在现代条件下,信息的作用和价值之所以大大地上升,首先是由于产生了新的信息工艺,包括创造了超大规模的计算机、有效的机器程序、超大容量的信息存储器和信息系统。对于一切资源保护性的生产来说,对于解决社会经济发展问题等等来说,新的科学信息是极端重要的。虽然社会进步的各种物质因素仍然保持着主导地位,但是可以毫不夸大地说,在现代历史条件下,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那样 - 种社会系统将会问世、取胜和有效地发展:这个社会系统将拥有良好的信息,信真容量也很大,既能迅速地掌握信息,也能达到在生产科学、管理和文化领域实际实现信息的水平。此外,信息是唯一的这样一种资源:人类在历史运动中不会将它消耗掉,而是积累它、创造它,而且是按照一条急剧上升的指数曲线来积累和创造。现在科学信息是每20个月翻一番,而30年前是每10 ~ 15年增加一倍今天,信息是包括在全球价值系统之中的。
在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信息流都在不断地增长;和这个信息流的自动加工、探索、机器存储、传递、变换及实际应用有关的一切过程总合起来,就构成了社会信息化的实质。而计算机革命则形成它的物质技术基础。创造并经常革新现代快速计算技术的过程,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技术革命。然而,这个论断需要精确化和扩大。除了建立新的元件基地和创造全新的结构解决方案以外(这在信息技术领域内常常是以愈来愈短的时间间隔来进行的),计算机革命还伴随着以下领域中的重大变化:程序领域(平行程序、程序自动化),创造新的程序语言的领域(如第四代语言),和拟订复杂的信息系统的领域。
大家知道,第一台现代式样的计算机,是魏楚泽于1939年在德国创建的。这是用来把军事会议的情况译成密码的电子计算机。由于美国创建了一种电子计算机;并称之为通用电子数学计算机,现代计算机革命获得强大的新动力。这种机器转向商业利用,标志着第一代计算机进入日常生活。接着,在六十年代和到七十年代末,又创造了三代计算机:以半导体晶体管为基础的计算机(第二代),以大规模集成电路为基础的计算机(第三代),和以在一个晶片上拥有开关上百万个的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为基础的计算机(第四代)。在三十年内,计算机的体积缩小了几百倍,每秒钟的运算次数从5千增加到70亿(Д. 希里斯的多过程计算机)。现代的磁储和光储信息,一个磁盘上能够存储2.5×109比特信息,一个光盘上可存储4×109比特信息。把三十卷不列颠百科全书保存在计算机的存储器中,寻找其中的任何一个单词,所需时间不会超过8.5秒。
1987年初,高温超导性的发现,开辟了近几年内利用约瑟夫森隧道的前景;约瑟夫森隧道可以把微观过程中的每一个电子,变成一比特信息的携带者。这也许是自计算机诞生以来,一次最根本的计算机技术的转折。根据已有的资料,现在每立方量米计算机容量和人脑容量中,每秒钟所进行的逻辑运算的次数,在数量级上是可以比较的了。近几年来,由于物理学和自动程序方法中的新发现,计算技术的智能威力看来是大大地增长了。
这真是神奇的数量和质量的发展速度,是现代其他工艺如生物工艺、新材料工艺、航天工艺等所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然而,如果我们忽视人工智能问题(它就其实践的、社会的、世界观的和认识论的重要性来说是独特的),那么图景就是不完整的。
自远古时代起,人们就幻想创造一种会思维的人工制品。但是从科学和工程上解决这个问题的前景,只是在图林提出了万能计算机(即图林机)这个概念以后,才被描绘出来。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提出了实际创建人工智能的问题。
1981年,日本公布了一个研制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第五代计算机的国家计划。在以后的三年中,一切工业高度发达国家的科学家,包括苏联、美国、西欧国家、英国的科学家,都投入到这个领域进行紧张研究和深入分析。与此同时,成功地进行了创制独立机器人的工作;这些机器人,具有立体的多色彩的视觉,能听懂自然语言并用它作答覆,能在有限范围内独立解决问题,也能完成许多操作。
把计算机革命的这些不同的线索结合起来,就可以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会以全球的规模发生深刻的工艺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变化,这些变化所具有的意义是极其重大的。这些变化的特点,无疑将取决于相应的社会经济制度。但是,尽管变化各种各样,变革极其深刻,还是可以断定:社会信息化的整个过程,将是历史上一个不可逆转的社会发展阶段,其意义可以和工业化过程相提并论。认清这一情况,是当代社会哲学分析的一个最重大的成果。
这个过程的第一阶段,是和Э、贝克尔、Дж. 伯恩斯坦、Д. 别尔以及其他后工业主义理论家的名字相联系的。应该指出:这些学者以及追随他们的马苏达和Дж. 马金,社会计算机化的法国观点的提出者纳尔和闵克,以及罗马俱乐部的领袖(包括A. 贝切伊、A. 金格),他们所发展的概念虽然都追求全球性意义,然而这些概念所确定下来并加以理解的信息化过程的现实,实际上只是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的信息化过程,因而有许多复杂的中介和极其矛盾的倾向。这种按内容来说是资产阶级的、按形式来说是全球性的认识的特点特别清晰地表现在托夫勒近年的一些著作之中。
上述概念的含义,可以用几句话归结为以下几点:
——在现代社会中,信息变成了有很高价值的东西,它是主要的生产产品和基本的商品:信息的创造者可以多次地出售它,同时却不会丧失对这种已经出售的商品的所有权;
——社会的高级权力,将转移到或已经转移到信息杰出人物的手上,即转移到那些创造信息并善于运用信息的人的手上;
——社会的阶级结构失去客观内涵,它正在消失并让位于杰出人物与群众这种双因素结构(用托夫勒的话来说,就是无产者正在消失,知识者正在产生);
——地球上的居民,越来越多的部分被吸收到信息活动和信息服务领域中来;
——计算机和机器人的推广,必然造成大量“多余的人”、过剩的居民,其中只有一部分能够适应新的信息社会,而且必须连续不断地反复接受在教育计算机化的基础上进行的训练;
——新一代计算机正在产生。它和在传统工业活动范围内形成起来的现在这一代计算机之间,正在产生不可避免的裂痕,社会的完全计算机化也只能弥补这种裂痕的一部分;
——社会信息化,就其自身来说,和它在什么社会制度中实现是没有关系的;它在事先实现的社会设计的条件下,能够导致普遍的人道化(基础是创造不限制信息增长的条件)、改善保健事业、缩短工作时间、提高整个福利待遇(因为劳动生产率有了极大地提高)、加强一切形式的交流、消灭语言和文化障碍等等。
社会信息化概念,在现代资产阶级意识的框架内,给出了一些反对新事物的乌托邦;这些乌托邦,是早期乌托邦式的高技术社会概念或后工业社会概念的直接继续。因此,谈论一下批判现代非马克思主义意识的方法论原则这个重要问题,是有益的。在最近几十年中,苏联哲学文献中常常出现一些简单化的,教条主义的论断模式:一切不是由我们说出来的东西,都是不科学的,都歪曲了客观现实,不包含任何有益的信息,从而应该完全地毫不犹豫地加以抛弃。很显然,这些论断的作者们忘记了,列宁在否定资产阶级学者们的社会哲学和认识论概念时,曾经强调指出:马克思主义者应该细心地对待他们著作中所包含的具体事实和具体成果,因为这类事实具有一定的价值。
这种态度可以使我们对现代资产阶级的社会信息化观念的主要原理,作出有科学根据的批判分析;这些主要原理,是信息化过程的客观内容在哲学上的反映。
首先应该指出,信息在现代世界中的地位客观上有了变化。虽然信息(本文对信息和知识不予区分)向来就是一种特殊的价值,对它的垄断在很大程度上构成了一系列社会集团(如祭司阶层、基督教神职人员)的基础和权力;但是只是在本世纪,信息才成为科技进步最重要的动力,成为社会经济进步加速增长的因素。利用计算机将信息保存、加工、变换和传递,就把信息变成了机器生产的产品。这实际上是整个人类历史上最深刻的革命性变化。然而如果认为,信息化技术基础的加强,会自动地排除社会困难,会使得信息的利用对于不同的社会制度来说是一成不变的,那将是完全错误的。
信息化过程不只是使一批杰出人物参与信息活动,而是使人民群众参与信息活动。指出以下事实就足以证明这点:根据罗杰斯的材料,美国在1985年底,54%的劳动力是信息领域占用的,即是从事知识资料的加工、保存和传递活动(办公室劳动、科学研究、教育、大部分服务性工作);加上在传统工业生产中从事信息工作的人,这个数字达到了63%。信息活动耗用了工资的67%和全年工作时间的70%。另有资料表明,现在在信息领域工作的人数为70%,而到九十年代末将达到92%。可见,这里所涉及到的,并不是造就了特殊的信息杰出人物,而是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结构与功能的变化,是现有社会集团矛盾和阶级矛盾转移到信息活动领域。但是正如Д. 韦岑鲍姆早就指出的那样,计算机化并不意味着阶级结构的根本变化,它也可能被用作维护与保存现有制度的手段,使现有制度适应于科技进步产生的新现实。
由此应该作出一个重要的结论:新技术手段和新工艺,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中性的。这就意味着:信息工艺本身在为合理改组生产和信息管理过程提出一定的要求并创造机会时,并不保证只是朝一个方向决定、改变和推动社会经济结构。不仅应用信息工艺的后果问题,而且信息工艺的发展、推广、文化思想评价问题,以及由它产生的深层变化问题,都取决于相应的社会经济制度。信息工艺不管怎样超级有力和超级现代化,它绝对不像托夫勒、金格以及其他作者所考虑的那样,绝对不会导致社会的自动人道化和“地上天堂”的建立。
在着手研究信息工艺的实际应用问题时,可以区分出三种基本的运用方式:1)复杂的高速计算:2)生产规划和科学研究的自动化与机器人化,建立能够自动控制生产和工作人员的柔性重复建设系统;3)保存、积累、生产、加工和传递信息。
现在,后两种方式(特别是第三种方式)恰恰是科技进步的决定性因素。完全自动化生产线的创建,也可以使产品质量达到高度的稳定性。即使很不完善的第二代机器人,也能保证使劳动生产率高于相应专业的工人生产率的70%,有用功的比例高出三倍,能耗降低四倍。自动化和机器人化的过程正在全世界进行。关于这点,可以根据以下资料来作判定:1986年,日本有154100台机器人做各种工作,有几百个企业实现了机器人化;IBM公司可以自动生产计算机,13台由几架工作机床管理的机器人承担着全部计算机的组装,没有人的参与。每2分钟,这条自动线就生产一台通用电子计算机。1987年初,有消息报道说,已研制出生产计算机程序和指令的完全自动化系统,人在该系统中的功能可归结为只是提出任务。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自动化和机器人化必然导致失业的增加。在走上加强信息化道路的社会主义社会面前,也可能产生问题,必须预见到这些问题,并详细拟订出某种社会调节系统,以便能预防发生出人意料的消极后果,这类后果可能是极其巨大的。某类职业人员严重缺乏,另一类职业人员过剩;某些地区和部门劳动力过剩,而另一些地区和部门劳动力不足等等;这种结构性变化就属于消极后果。
只有深刻而合理地改革物质生产和管理的结构,自动化和机器人化才可能产生效益。世界经验表明,把计算机、自动化系统和机器人引入现有的生产结构,却不对现有结构进行重大改革,至多只能使这些结构更加稳定。只有在对生产进行重大的本质性改革的基础上,计算机化和信息化才有可能产生真正的效益。在对苏联社会进行实质上是革命性改造的进程中,工业领域所采取措施是和清晰地理解下面这一点相联系的:究竟哪一种社会经济效益是用传统方法所不能达到的,因而应该寄希望于新的工艺。但是毫无疑问,上述利用信息工艺的第三种方式,乃是最重要最有前途的方式。
哲学的使命在于帮助人们认识信息化过程的深刻本质,帮助文化和认识上全新的工艺学的出现。所有其他的工艺,也像技术系统一样,只有在具体物质活动领域内才能实现。它们的应用,正在改变人的周围环境,创立一个庞大的技术领域和技术群体,这个技术群体是和生命群体(即地球上的全部生物的群体)相并列的。人的整个物质环境正在从根本上发生变化,这也就间接地影响到知识系统和思考活动,影响到个体和社会对客观现实进行认识的条件和水平。但是,思考效应对于一切非信息工艺和技术系统来说乃是第二性的。与此不同,信息工艺就其实质来说,是事先就被规定为用来积累、迅速扩展、加工、寻找新知识的,并且要有效地把这些新知识推广到生产、管理和社会文化活动中去。这种工艺还有一个特性,这就是知识的自生。在现代信息系统中数字化了的信息,具有自我产生的趋势。同时,人并没有从这个过程中消失,因为机器信号只有在它们被运用者理解并且是为了运用者而存在的时候,才能作为信息载体而被充分评价。在发展马克思提出的思想时可以说:就像不能让火车行驶的轨道不是铁路一样,信号或符号系统如果不被人接受和理解也就不是知识。因此,计算机的信息应用,是决定社会信息化整个前景的核心。
从以上所述而得出的实践结论是:创立纵横交错的、分级建设的、多结构的和不同质的信息知识资料基地,是我们这个社会头等重要的任务。计算机革命导致通用电子计算机的创制,从而为千百万人弄懂并利用这类资料基地开辟了前景。我们注意到,美国到1987年初,已经有大约1500个向社会开放的商业性资料基地,有大约2300万台通用电子计算机在商业系统中工作,这些计算机被包括在大规模信息系统和各种质上不同的知识资料基地之中。这些通用电子计算机中,有几百万台是供个人使用的。很遗憾,这种向社会开放的、任何使用者均可进入的信息基地,在苏联迄今为止尚未出现。这个问题除了影响教育计算机化之外,其实对于我们这个社会具有巨大的意义。在经济改革、开展竞争、扩大社会主义民主、增加透明度、发挥首创精神和使普通教育增长的条件下,获得一切对社会有益的信息,是发挥每个人和每个集体的创造性潜力的最重要条件,因而也是在科技和社会进步条件下激活人的因素的最强有力的机制。
信息工艺的发展,特别是人工智能理论研究的发展,在最近的将来会给精神文化以显著的影响。应该注意,计算机怀疑论和计算机不可知论的拥护者们,强调历史研究所在最近40年研究中所取得的成果是十分微小的,而且要取得人类在其发展初始阶段上的某些成果得花上几百万年,甚至要花比这长得多的时间——这等于只是因为新生儿在最初几分钟未曾给张量计算和量子色动力学的发展带来新的结果,就怀疑新生儿的智力。
正如经验研究所表明的那样,计算机的系统工作和人工规划,开始影响到我们的世界观,影响到我们对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智能的各个方面的理解。近年来,在研究脑力活动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在很大程度上和脑力活动的信息观与计算机模拟有关。
生活在20世纪80年代的新一代人,几乎从睡摇篮的时候开始,就通过计算机玩具系统习惯了计算机、程序、遥视和现代交往;他们将生活在另一种信息充足的环境中,生活在信息有效的计算机氛围中。根据马里阿玛教授的资料,所谓第五代日本青年,在显示器旁工作8个小时,依靠有选择性的、高速度的计算机信息观念,以图表、形象和正文的形式,可以领会20本三百页的书。对于工作是自动的、个人专用计算机与信息系统是家常便饭的现象、而信息隔离成为“远古传说”的一代人来说,将以另一种方式领会世界,以另 - 种方式生活、交往和思考,将完成另一种复杂度很高的任务,而且是以效能无可比拟地高的形式来完成的。
正如韦岑鲍姆、波尔特和其他研究者所指出的那样,活动的工具结构(其中包括机械钟表和机械机器的创制)不仅改变了时髦的宇宙观念,而且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和人的活动节律。
信息社会还将引起更加重大的变革,而且它也会无限地加强人的记忆,因而它将是一个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相统一的系统。文化传统和其他文化时代不可能出现的新因素这样结合成一个整体的可能性将会出现。展望未来,我们可以说:用超导材料和生物分子晶片创制微型计算机,而在可预见的远景中甚至创制量子计算机,这将使人摆脱一切繁重的体力劳动。但是这种技术远景,不会使非人道的社会变成人道的社会,不会使非自由的人变成自由的人,不会使无首创精神的人变成有首创精神的人,不会使简单的利用者变成有创造性的个人;为了实现这些转变,必须创造特殊的社会、经济、法律和道德前提。在这一点上,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哲学根本不同于资产阶级的信息社会观;正是在这里,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哲学需要开辟一条广阔的研究战线,以便认清新的信息现实,认清我们这个社会的新的信息发展前途。
[《Фuлософскne Hayкц》,198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