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界上的任何灾难一样,亚美尼亚的地震首先也是人类的悲剧。大量的遭难者提出将快速和高技能的医疗救治,而且是特种救治放在首位。任何巨大的灾难都不仅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而且也会引起普遍的惊慌失措和混乱现象。在这里,极端重要的是合理地组织医疗服务,这包括组织得很好的通信,及时地将医务人员送抵现场,药品和必要的技术手段及时运到,保证和监督快速和内行的医疗前救护,不间断的运输工作。数百和数千人的生命与此相关。
亚美尼亚的悲剧再次证实了这一显而易见的实情:尽管不久前在切尔诺贝利和阿尔扎马斯发生的灾难有惨痛的教训,所有的那些错误又一次显现了出来,缺乏相当数量的药品、包扎用品、消毒材料、注射器、针、静脉注射系统,即所有最必须的手段,特别是在灾难后最初几小时和几天所需的物资,还有干扰正常疏散受难者的交通问题。当地最初救护工作组织得不好,医疗队技术装备差,通讯工作中的惊慌失措和慌乱,地方医务工作者的心理重压等,所有这一切无疑给医疗救治造成很大的困难,并且也影响到医疗的质量。
但是,在亚美尼亚也有值得注意和研究的正面经验。灾后的最初几小时,卫生工作集中于给予救护:动员医护人员,向破坏地派遣流动的医疗队(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已具备非常条件下工作的经验),保证药品和受难者运送的莫斯科 - 埃里温空中桥梁不中断地工作。军队的介入,恢复了道路上的必要秩序。特别应该指出专业化的医疗队,以及专业化医疗中心和分部,组织得很好的工作帮助了拯救数千有严重外伤的伤员。
在灾难条件下,除了救灾人员的英雄主义、业务效能、很好的组织性和足够的技术装备之外,医生的技能,特别是近似野战条件下行动本领的技能具有重大的意义,然而,在这样的情势下受检验的不仅是野战的内、外科治疗的战时准备状况以及它的物资保证情况,而且还有整个的医疗服务状态问题。
在苏联卫生部全苏血液科学中心负责人A. Й. 沃罗比约夫的发起下组建了专业的医疗队,这里想就该部门的工作经验谈论一下,所谈的是防止所有事故破坏、山崩、地震的常有的伴随现象,即软租织或大脉管受重物长时间挤压和称之为染色综合症或长期挤压综合症引起的严重外伤。
1854年H. И. 皮罗戈夫根据克里米亚战争的经验首次阐述了这种疾病,然而作为病理学独立形式的长期挤压综合症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年代里划分出来的。由于死亡率高,至今仍认为这种外伤是最重的一种疾病。例如,1948年阿什哈巴德地震时送到医院受伤人员总数的3.5%是诊断为这种病的受难者(他们当中的79%死亡),1960年摩洛哥和1980年意大利,这种伤员几乎占20%(他们中的50%死亡)。在亚美尼亚,患这种病的受难者达40%。
该疾病有三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称之为局部变化和内原中毒阶段(从被挤压状态救出之后48小时之内)。挤压面积、挤压力和持续时间,伴随的疾病和外伤这几方面情况决定外伤休克程度,趋于低血压的动脉压不稳定性和心理 - 情绪压力不稳定性程度,在该时期发现有最高的死亡率,其原因是外伤严重和救出后通常缺少及时的合理治疗。正是在这个阶段上,相互救助、非医务抢救人员的医学技能、正确和及时疏散的作用特别大。
在随后的1—2天内强化治疗时观察到短时间的“光明”时期,这之后很快转到急性肾功能衰竭阶段(从3—4天到8—12天)。受挤压的肢体浮肿情况增强,在受伤皮肤上出现疱和流血,皮肤呈红青色。然而,主要的是肾中微循环遭到破坏,微孔道闭塞,然后导致泌尿减少的过滤作用降低,直至完全停止——无尿症。其结果改变了血的水电解和酸碱成分。这时重要的是血透析(人工肾)和进行输液治疗,即输入大量液体(盐水溶液和血浆代用品),以期恢复水电解和酸碱平衡。但是,也正是在这个阶段,甚至强化治疗也会使三分之一的病人死亡。
在2—3星期之后开始恢复阶段,在这阶段内肾功能正常化,血中的血红蛋白和电解质含量正常。然而由于免疫功能受损,该阶段常并发传染病,发生败血症的危险性极高,
正如从疾病临床情况的介绍所见,每阶段都要求强化治疗,而且不同专业的医生通力合作。能否将这样的医疗队直接送达灾区,并快速开展和开始工作呢?正如亚美尼亚经验所表明的,这是完全可能的。起码,在和平时期应当将疏散的重担加给健康的医务工作者,而不是受害人的肩上。
我们专业化医疗队的工作给出了令人鼓舞的结果:在埃里温中心治病的211位病人中,死亡47人,即致死性为22.3%。由于在对长期挤压综合症发病机制有新的理解的基础上采用综合性强化治疗,得以使通常高的致死性百分比下降。
不久前,从该综合症的发病机制中识别出三个基本因素:第一,受损细胞分裂产物使机体饱和(称为外伤毒血症),这导致动脉压降低,肾功能破坏和总体中毒;其二,受伤肢体浮肿的结果,血浆大量失去,这也使肺、肝、肾功能受破坏;最后,疼痛综合症和神经 - 心理紧张过度,致使中枢神经系统的活动遭破坏。
根据这样的概念,临床医生们得以获取一定的成就:合理的止痛、血透析和输液治疗降低了死亡率,但是没有发生根本性转折。死亡率仍旧是高的,特别是在急性肾功能衰竭期,预防衰竭的发展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
对各种疾病时的血液凝固系统的不懈研究,其中包括骨外伤时对该系统的研究表明,各种休克情况下均观测到血管中血液的分散凝固。这时形成大量的微凝结块和血细胞团块,这使器官和组织内的微循环受阻,进而导致极度营养不良。称为散布血管内凝固的这种综合症,其急剧程度和表现情况严格地与休克状态的沉重情况和持续时间相关。
因此,长期挤压综合症的论述不仅是失去一定体积循环、机体总中毒、病和应激反应休克的问题的论述,首先应是主血管和毛细血管中血流的破坏,即导致广泛散布血管内凝固(散布血管内凝固综合症)的过程的说明。这种凝固引起各器官和组织的疾患。长期挤压综合症的探讨使得能将其发病机制的所有环节结合在一起,进而提出新的治疗方法。
救助亚美尼亚受难者的经验表明,采用新的有效解毒法,比如血浆去除法(从机体中部分地去除有毒循环代谢物的血浆),除去血透析法和将新鲜冰冻血浆注入其各种血浆代用品组合中的方法之外,血渗滤法和血吸附法(血流过具吸附有毒产物吸着剂的柱),以及压力室中用氧气治疗(超压输氧作用),通常都能避免作截肢手术,仅在采用所有综合治疗无效的非常情况下才用截断术。
特别需要谈一下用止血带的问题。不久以前还认为,在受难者被解救出来之前受压部位上方用止血带止血法可防止有毒产物进入血流中,进而减轻整个机体的中毒情况。但是,正如观测表明的那样,止血带止血法仅能加重受挤压肢体的动脉局部贫血和静脉淤血,这导致散布血管内凝固综合症的加重。此外,不久前查明,在被挤压肢体内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血流,这保障了压缩条件下的能量交换,即低温,也就是更低能量水平上的能量交换。没用止血带止血法得以拯救出在崩堆下长达116个小时之久的人们免受截肢之苦。
我们认为,早期的血浆除去法是防止中毒最有效的手段。
在埃里温工作过程中,我们划分出了下述强化治疗长期挤压综合症的基本阶段,随后它们被列入在那里准备好了的苏联卫生部《治疗长期挤压综合症的暂行办法》:
1)在所有疏散阶段上从崩堆中救出之后(不管动脉压值怎么样)立刻进行输液治疗;
2)在最初几天就采用血浆去除法,排除不少于1000毫升的血浆(成人),然后用新鲜冰冻供血血浆替代输给病人;
3)外科介入(除去坏死变化的组织,切开筋膜以及截肢),这要严格按症状进行;
4)在发生急性肾功能衰竭时用血透析法,且每天检验血中的电解质和亚硝代谢物(可能也利用血渗滤作用);
5)为了改善微循环和减轻受损组织的缺氧症,进行超压输氧;
6)规定广谱作用的抗菌素,皮质类固醇和精神亲和手段(为了预防传染并发症和除去应激反应和疼痛休克)。
在所采用的治疗综合方法中,血浆去除和随后输入鲜冻供血血浆法,广泛应用超压输氧,以及被挤压肢体折断时利用伊利扎罗夫仪器是新方法。原则上拒绝利用供给的全血(在血红蛋白水平跌至100克/升以下,且血液动力学指标不稳定的情况下主要是输红血球)。
在详细研究其它疾病情况下凝血机制的过程中,形成了治疗长期挤压综合症的新处理方法。
治疗长期挤压综合症的另一最佳方法是输入大量鲜冻血浆(有时也无需用治疗的血浆去除法),这有助于恢复循环液体的体积和静脉压,使血液凝固的破坏机制正常化。
我们为107名受难者施用血浆去除法和输入鲜冻血浆,其结果是好的:仅5名病人发现有急性肾功能衰竭,这要求进行血透析。在压力室中用氧气治疗(102名受难者)明显地改善了伤的痊愈。仪器的骨折连接术(47例)使得避免了截肢。
根据新方案在亚美尼亚治疗长期挤压综合症的结果不仅为常设医院,更为灾害条件下治疗推荐了强化治疗的综合方针。
亚美尼亚的工作经验再次证明了灾害医学是特种医务救护,这时手段和时间均不足,医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医生的助手们应当不仅总是表现出高的职业化水平和怜悯心,而且要会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工作 · 在这些情况下有效工作的最重要条件之一是登陆队在各方面的完全自主性:能源、水,更不要说是医疗装备了。对于任何事故清除后果的所有参加者来说,医学优先地位应该是必须的。在灾害医学中,首要关心的问题是人的健康,这一主要原则使得能缩短提供医疗救护的期限和使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Пpupoòα,1989年,12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