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一直在探索着怎样才能延缓老化,然而历经无数岁月,百草用尽,也未见功效。
近来科学家认为,青年人自身潜在的特殊效应就是人体荷尔蒙的作用。在治疗心脏病、抑郁症、肥胖病、肌肉疲劳、新陈代谢失调以及免疫功能逐渐衰退等疾病的过程中已经开始揭示人体荷尔蒙在治疗中的作用,且上述各症都与人的老化有关。而人体荷尔蒙能如此成功地逆转人的老化,因此科学家相信它会成为老年人普遍有效的处方。
但是科学家提醒人们,人体荷尔蒙可能医治与老年有关的疾病,但不可能医治老化本身。如果健康的老年人无端地使用人体荷尔蒙,哪怕几个月,也会产生不良反应,过量则更会引起肢端肥大症。据最近研究,发现腕骨综合症和糖尿病与使用人体荷尔蒙有关。因此,即使对人体荷尔蒙抱最热心态度的研究人员在权衡其利弊后也须持谨慎的态度了。
公众过早和过分热心的反应会危及此项艰辛的探索。一些人连试验的结果都不及等待,在美国,已有一些人避开正规的医疗,擅自使用荷尔蒙,研究人员担心,没有专门监督的情况下,使用荷尔蒙是很危险的,出了任何差错将不利于这项新的充满希望的研究的名声。
自20世纪50年代末,人们在脑垂体中发现荷尔蒙以后,荷尔蒙顿时受到关注,许多年来,医生同意把它留作专为自身不能分泌荷尔蒙的儿童使用,这些儿童身长达不到正常高度。在他们发育前,给以使用荷尔像,身长便显著地增高。到了70年代末,来自实验室的有关人体荷尔蒙的综合性报告,谈到,由于荷尔蒙的充裕,首次让医生用于成年人以观察它的效果。最初的试验是将人体荷尔蒙用于荷尔蒙严重不足的成年患者,以后又施于术后经放射处理的脑垂体肿瘤。继之又用于健康的老年人。所有这些研究表明人体荷尔蒙的使用对象已经不是基本上限于儿童了。
位于密尔沃基的退伍军人部医疗中心的老年病学和老年医药教授,丹尼尔 · 鲁德曼(Daniel Rudman)认为人体荷尔蒙的正常标准与人的生长阶段有密切的关系,人在胎儿期,荷尔蒙的分泌量最高,在整个儿童期,它就减少,在发育阶段,是它活动的高潮,以适应人体迅速成长的需要,过了青壮年,它的分泌量就整10年地减少,到60~90岁,其中的某年,即人们所谓的体间歇(somatopause),过了这个体间歇,荷尔蒙的分泌量锐减,妇女在绝经期后,性激素的分泌也同样明显地减少,看来,人体荷尔蒙的不足在老年人中间似乎是普遍现象。
他又推论说,由于年老而引起雌激素不足可用荷尔蒙补充,病情得以改善,那么荷尔蒙不足同样可用此法治疗,也会奏效。他说:“人在老化过程中,其些器官的衰退是不可变更的”但是内分泌系统的老化——包括直接释放激素到血液中的脑垂体,是可能治疗的。儿童荷尔蒙不足不仅身材矮小而且畸形地肥胖,腰围特别肥胖,肌肉甚少。荷尔蒙不足的成年人,其体形也与此相似,经过荷尔蒙的治疗,便迅速明显地好转。
1989年,研究人员对在伦敦汤姆斯医院中正在治疗的24名荷尔蒙不足成年患者进行研究,其中多数患脑垂体肿瘤。发现病人的体重在经过6个月的治疗前后,没有变化,但他们平均失去脂肪5.5公斤,却平均增加了相似重量的肌肉。1993年,瑞士科学家发现荷尔蒙严重不足成年患者,经过治疗,失去30%的腹部脂肪,其中只13%是腹部外围的脂肪。
在其他有关治疗荷尔蒙不足的论文中都证明其新陈代谢律、肌肉弹性和心脏输出量均有增加,胆固醇降低,甚至心理状态变佳,新陈代谢的增加也可解释肌肉增加的原因。
人体荷尔蒙何以有如此显著的逆转效果呢?根据传统的理论;脑垂体分泌的荷尔蒙,在血液中流动,促进肝脏分泌类胰岛素的IGF-1。这种媒介体关系者荷尔蒙在全身组织中促进生长的活动。持不同观点的内分泌学研究人员,却认为人体荷尔蒙通过软骨,肌肉和其他组织的细胞导致IQF-1的局部形成,某些显著的直接效果完全是IGF-1的作用。但它作用于不同的组织,便产生不同的效果,它作用于肌肉的细胞,则促进蛋白质的形成并制造细胞组分,它作用于脂肪多的组织上,便促进脂肪与蛋白质合成转化为能,但它的副作用是破坏胰岛素调节糖的代谢。导致血糖升高。
新墨西哥大学内分泌系心理学家,道格拉斯。克列斯特(Doughs Crist)认为人体荷尔蒙能提高免疫功能,他在健康人身上抽样试验,证明他们在使用过人体荷尔蒙以后,对培养中的癌细胞具有更强的杀伤力。
80年代中期后,人体荷尔蒙的广泛效果开始引起科学家对荷尔蒙在健康老年人中潜能的兴趣。鲁德曼教授,在“新英格兰医药杂志”上发表了他的一篇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论文。他分析了21位年龄超过60岁的健康老人,全部都过了所谓体间歇时段,荷尔蒙的分泌量较低,他们的年龄特征是肌肉少,脂肪多、皮肤薄。经过6个月的荷尔蒙治疗,所有这些老态都被改变。其肌肉增加,脂肪减少的程度相当于10年到20年的老化程度。
这样的发现产生巨大的轰动属意料之中,美国国家健康研究院研究如运动、营养、荷尔蒙——包括人体荷尔蒙,作为延缓老化的特殊干预的手段,目前正在筹资设立8个有关老年人接受荷尔漦治疗的项目。随着对荷尔蒙研究的深入,公众的关注也出现高潮。据媒体报道,突然觉得自己的年龄轻了一半的老人是很普遍,浑身生劲和回复了性的魄力的传说到处流传着。似乎出现了把时间车轮倒转的医疗。
但令研究人员感到极大担忧的是,有些商人企图到一些管理不严的国家去开设诊所,病人可在家中得到由个人提供的荷尔蒙治疗。巴尔的摩、弗朗西斯、司各脱医疗中心老年病学研究主任,马克 · 布莱克曼(Marc Blackman)认为人体荷尔蒙的效果还有待证实。他告诫人们,这些诊所“正在向着危害公众健康的方向发展”,他和鲁德曼教授都担心长期使用人体荷尔蒙会对人体健康产生不利。人体荷尔蒙在正式批准使用之前,还有大量的有关它的安全性和效果的工作要完成。美国食品药物署远未批准它的使用。
对人体荷尔蒙的研究已经发现了它的副作用。鲁德曼教授在论文中叙及4个老年人接受荷尔蒙治疗,其中不止一个发生腕管综合症、高血糖以及男子女性形乳房。这些症状随着剂量增加而加剧。实际上,老年人补充荷尔蒙的剂量要低于原来的设想。最适度的剂量及疗程仍在制定中,总之“我们需要很多年的经验以得出一个安全、合理、有效的疗法”。
佩洛 · 阿尔托老年医疗中心研究人员,安德鲁 · 霍夫温(Andrew Hoffman)对荷尔蒙在健康老年人身上的潜能表示怀疑,他说,诸如浮肿、头痛等副作用通常都有,即使低剂量也难幸免,面部神经麻痹(半边脸部僵硬),也与荷尔蒙有关。他问:'基本上健康的人是否有必要使用比较强效的荷尔蒙?”他对广泛声称荷尔蒙的效果持怀疑态度。他说:“对某些疾病,它可能有效,但我不清楚目前大家正看到的有关它的显著的效果”。
以上两方对人体荷尔蒙的观点,谁对谁错,只有让时间作出定论,但是涉及此项研究的科学家却一致认为试图利用人体荷尔蒙的作用使之商品化为时过早,它的功效离真正能够延缓人的老化还差很远,而滥用人体荷尔蒙,则会给这项有前途的研究带来危害,甚至危及人的生命。
[New Scientist,1994年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