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谈论最多的谋杀案审判将取决于引起争论的生物技术成果。

试管底部的浑浊沉淀物是从桑塔莫尼卡公寓外的人行道上擦吸到的全部遗留血渍。

用1,600转/分的离心机旋转试管,把从红细胞抛出的白细胞浸在能消化白细胞壁和分裂细胞核的酶里。

酶侵袭白细胞核,消灭显微镜内的DNA。

在DNA分子绞股上的密码显示了真相。就奥 · 杰 · 辛普森(O. J. Simpson)而言,这可能是有罪或无罪,甚至是生死攸关的报道。就被生物技术复杂细节代替普通电视连续剧吸引的观众而言,它是科学和社会如何相互作用的简介——有时争论温和,有时争论激烈。

DNA是生、物的主要分子。在从变形虫到斑马的各种生物中,DNA都含控制眼睛颜色到变态反应的遗传信息。除诸如成熟红细胞之类的无核细胞外,DNA都能出现在大量人体细胞的每个细胞中。

四年前因为詹姆斯 · 沃森(James Watson)和弗兰西斯 · 克里克(Francis Crick)解决了分子结构问题,所以DNA研究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科学成就,包括遗传病的基因鉴定(例如亨廷顿)和包囊纤维变性。

8年前,DNA研究纠缠于更广泛的刑事调查领域,起先,用DNA指纹图建立渊源和移民诉讼的遗传关系。它是以1984年莱斯特大学英国遗传学家亚历克 · 杰弗里斯(Alec Jeffreys)爵士及其同事企图鉴定疾病遗传标示物而发展起来的方法为基础。这种方法由下列部分组成:从血液、精液或其他组织的样品抽出DNA,将样品切成碎片,用放射性探针标记这些碎片,使碎片能暴露在一段X射线软片上。软片上的条纹组合形式(看来有点像超级商场的条型码)就是DNA“指纹图”。这种方法叫做限制性碎片长度多态性(RFLP)分析。

1986年,警察比较了水域法庭胜利的DNA指纹图。有人一直在劫掠英国中部地区的女孩,强奸杀害了两个14岁的女孩。杰弗里斯提出了该地区男人的大量血液筛选。用DNA指纹图排除了一个清白的男人。DNA指纹图找到了真正凶手:科林 · 皮奇福克(Colin Pitchfork),在DNA证据的基础上证明其有罪。在以后几年中,英、美警察利用这种新技术为许多定罪提供了保证。

在一年之内,杰弗里斯帮助建立了细胞标记诊断学。现已成为英、美最早的DNA指纹中心的DNA私人实验室。正是由于细胞标记诊断学才使奥 · 杰 · 辛普森谋杀案检验收集的血样经受了考验。

大约在同一时期,提出了各种DNA分析基础。PCR(聚合酶连锁反应的缩写)使DNA的单绞股能迅速增加一倍,而且可以再三重复这一过程。只要使这种单绞股加倍20次就可导致一百多万个复制品。

在称为热循环器的实验室台式计算机内发生的PCR扩大技术被广泛用于多种DNA研究。这种技术提供了比杰弗里斯或RFLP技术限制少的另一种方法。但PCR分析能在短时间内得出结果,能利用少量样品,可在几乎看不见的血迹中发现50个白细胞,而RFCP法则需500~5,000个白细胞,PCR分析在显微镜下能起决定性作用。

所有DNA鉴定技术的基础都建立在其独特的密码机制上,由于恰好有4种称为碱基的化学物质——G. C. A和T——能沿DNA分子排列成念珠状。

任何人的30亿个完整碱基顺序和其他人的碱基顺序都不一样,它们都是独有的(至于完全相同的孪生儿则属例外)。这似乎使DNA鉴定理想化、简单化。但不可能去比较两个人的30亿个碱基顺序,至少用现有技术是不可能比较的。今天使用的分析工具R涉及DNA切片。

问题是哪些DNA切片对区分人最有用?哪些DNA切片有助于使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最大?

例如,几乎不能用DNA切片区分蓝眼人和棕眼人,或区分白肤金发碧眼人和浅黑型人,或区分A型血和O型血。我们中的许多人也符&那些主要类型。最易分离的差别是在DNA的绞股中。这些差别存在于DNA进入计算机程序圈和反复重复它自己的遗传等量物非密码切片中。重复发生在沿DNA 6呎长的每个激素之末端,也许发生在无数其他可辨认的地点。

这些重复形式称为可变数串联式重复(VNTR)。这种重复可能由一个绞股上的GGAT碱性化学物质组成,这些碱性物质与另一个绞股上的互补顺序CCTA相称。诸如细胞标记诊断学之类的实验室用限制性碎片长度多态性DNA指纹图在5个不同地点上核对了这种重复形式。

一种特殊形式可能在你的DNA特定地点上重复12次,在你兄弟的DNA同一地点上重复19次,在你叔叔哈里的DNA同一地点上重复46次。VNTR可能有100个左右的碎片,这不足以保证独特性。虽然你叔叔哈里在特定地点上可能有46个VNTR,但弗雷德(Fred)的叔叔阿尔夫(Alf)在同一地点上也可能有46个VNTR。这种因偶然增加而出现的匹配机会已在更多地点上作了试验。在RFLP分析的5个地点上的匹配差异是巨大的。

难道不是这样吗?

1992年国家研究委员会一份有争议的报告“法庭学的DNA技术”,同意在犯罪案件侦查中应用DNA指纹图,然而碰到了程序问题,因此推荐了一系列保护措施。那些建议却未用国家标准加以补充。

同时,全国大多数法院接受了DNA证据。但加州一系列有争议的裁决则混淆了这个州的问题。

承认法院科学证据的历史标准需要取得拥有这种正确技术的有关科学团体的同意。虽然加州受理上诉的法院在这些基础上裁决和否决了两个DNA指纹图,但指出如果国家研究委员会的非正式和未采用的准则后面有实验室和起诉人,那么这种指纹图可能受到欢迎。

第一个要回答的问题是不管细胞标识DNA指纹图是不是从检验地点取得?辛普森是在他前妻尼科尔 · 布朗 · 辛普森(Nicole Brown Simpson)和她的朋友罗纳德 · 戈德曼(Ronald Goldman)被谋杀的现场。细胞标记检验血样来自三个来源:两个受害者、辛普森和人行道上的血滴。

法庭专家也把两只血手套(一只是在犯罪现场发现的,另一只是在奥 · 杰 · 辛普森宾馆后面发现的)浸泡在细胞标记DNA检验企图鉴定收集样品的无菌溶液中。其他样品是从辛普森的福特汽车公司野马牌汽车房内几个位置上收集的,包括暴雨排水管。

8月底,在听取证据期间和开始实际检验之前,检察当局宣布他们的检验发现了奥 · 杰 · 辛普森的DNA和从犯罪现场收集的种种证据的DNA之间的相配物:尼科尔 · 辛普森的一套公寓房间;一只血手套;断在帽子内的一根头发。辩护律师立即攻击用于收集、标记和检验证据的程序,要求分享样品,以便辩护专家能进行自己的试验。

在奥 · 杰 · 辛普森诉讼中,调查者宣称在血样败坏之前已从各种场所收集了样品,并加以妥善保存。有时警察没有机会。细胞标记管理人马克斯 · 斯托洛罗(Mark Stolorow)说:“我们把全部休息处交给了我们的实验室,所以我们能收集样品。我们有衣服,人行道标志物,你只要正确叫出它的名字就可到达大门,他又说,但最常用的方法是用中性液擦吸和保存血样。

他说,8月26日因为洛杉矶县上级法院法官兰斯 · 阿 · 伊托(Lance A. Ito)拒绝接受取得分享血样的保护要求,所以即使该起诉涉及的样品“典型性较差”(承认这一起诉证据标错了样品),辛普森的律师也不能证实起诉方错了。

洛杉矶知名辩护人,DNA化学家和律师沃尔特 · 克鲁斯蒂拉(Walter Krustija)说:“DNA检验完全可以排除某人。”即使人行道上的血滴证明是奥 · 杰 · 辛普森的,然而新的秘密也会显露出来。科学将证明这血液不是辛普森但他未必不在现场。

可是,如果人行道上的样品和手套指向著名人士,那么有关人员将要考虑如何解释这种检验。如果野马牌汽车的样品与任一个受害者有联系,那么也会提出一些问题。不管是PCR还是RFLP分析的解释都将成为新的争论焦点。

DNA指纹图的结论是建立在全体居民中偶然出现的遗传物质碎片上,所以在5个或更多地点上偶然相配的机会是很高的。因为技术上存在若干需要考虑的问题,所以这种高机会就是激烈争论的主题。人们经常引用的RFLP分析或然率范围是几万分之一到几十万分之一,甚至一百万分之一。PCR分析则考虑基因顺序(它提供的特征少一些),所以其或然率大约是一百分之一到二千分之一。

这些不太完全激发兴趣的统计数字使律师们眼花缭乱。他们成功地证明1%的机会,除了适当怀疑外,不足以证实有罪。在某些陪审员的头脑中,甚至1/2000的机会也足以提出怀疑。在这个两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毕竟有一千个其他人的PCR检验可以提供相配物。这使得不可靠的PCR检验进入了刑事案件,除非不让人考虑或用信号报告更有权威性的RFLP检验的需要。

DNA检验可能的复杂因素之一是大量相似点可能在种族群中出现的争论,例如黑人、亚洲人或土著美国人。这种固有的相配物可能改变或然率。

维克托 · 阿 · 麦库西克(Victor A. Mckusick)说:“一个重要问题是选择什么参考人口计算遗传频率。这一点特别适合这样一种异族熔化锅的美国。”担任1992年国家研究委员会报告主席的约翰 · 霍普金斯医科大学医学遗传学主任麦库西克在该报告中提出了实验室应用“最高限度”原则评价成果的建议。

该原则需要数据库或样品遗传读数,以便使每个种族和类型减至100人。超过5%总人口的任何地点的相配物——或少于5%,如果相配物未达到5%的水平——将成为对比标准或最高限度。通过样品与最高限度的比例,一切种族偏见都可以消除。

麦库西克说:“人口遗传学家仍在争论这个问题。”他又说,为了提出这个问题召开了第二次国家研究委员会会议。他们的报告要到1995年春才能提出来。

虽然加州法院一直允许遵循1992年国家研究委员会准则的DNA进入证据,但被告方和起诉方都大大减少了辛普森谋杀案任何检验细节的辩论。

国家研究委员会的其他建议——为检验DNA碎片和如何检验DNA碎片,DNA委员会复审和批准新发展的检验以及某国家机构管理和批准实验室制定的国家标准——都陷入争论困境之中。

联邦调查局是一个路障。该局要求标准化检验,但在那些标准应是什么样的标准上未能与民用实验室取得一致意见。该局也不必成为制定规章的机构,但它同时声称外部机构没有资格评价联邦调查局的实验室。1991年国会的DNA议案因联邦调查局的坚定立场而夭折。

由于没有其他直接证据能与辛普森双重谋杀案有联系,所以历史上大多数已公布的谋杀案审判结果必然依赖于DNA检验。如果提出辛普森的样品和在犯罪现场收集的血液,或受害者的血液和野马牌汽车内发现的血液之间相配物检验失败,被告方就会论证说他的当事人已自动证明是无罪的。

[Popular Science,1994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