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尼安德特人是愚钝无能的工具使用者，那么你能想象他们会吹长笛吗？然而1996年从斯洛文尼亚的一个洞穴中发现的证据恰恰表明他们可能会吹长笛。作为近年来最惊人的发现之一，斯洛文尼亚科学院的一名考古学家伊 · A · 特克，出土了一件用穴居熊的股骨制成的看起来一支小长笛的物品。在这根4英寸长骨头的一边，有4个精确排列成一行的小孔；两个孔是完好的，另两个已经损坏了。

如果它真的是一支长笛，那么就是有史以来发现的最古老，而且最早由尼安德特人创造的乐器。特克发现时，它与一些尼安德特人特有的石制工具埋在一起，正好在堆积紧密的胶状沉积层之下，使得它免于被更多的近代沉积物所压住，邦尼 · 布莱克韦尔，纽约皇后大学的一名地理学家，使用一种名叫电子自旋共振的技术测定了这支长笛的年代。她说，这支长笛属于8.2万至4.3万年以前，那一时期尼安德特人居住在欧洲，但还没有出现早期现代人。

“它看起来与后一些时期的乌骨长笛很相似，”布莱克韦尔说，“它极大地改变了我们关于尼安德特人的观点。承认他们可能有乐器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有发展得相当好的语言。他们所做的也一定比只是围坐在洞穴里击打石头做工具多得多。”

但是在他们击打石头做工具时，他们常常在做很复杂的工具。去年3月，考古学家埃里克 · 博德报告了位于叙利亚的一个露天遗址中发现，那是几件不只是纯粹的石头工具 :在离开锋利刀口的那一头，带有一种黑色物质的残迹，化学分析表明，那是沥青——一种粘稠的物质，今天用来盖屋顶的焦油沥青——曾被加热至高温，使之变成柔软的液态。工作于巴黎大学的博德认为，这种沥青是用来固定工具手柄的一种胶粘物。

在博德的发现之前，所知最早将沥青作为一种胶粘剂使用的是在叙利亚发现的一把1万年前的镰刀，而博德发现的工具至少得追溯到42，500年前。9月份他在遗址附近又发现了一个尼安德特人的头盖骨，位于和工具同一时期的沉积层中。他确信，制造工具的就是尼安德特人。“我认为旧石器时代是一个大量工艺和新事物产生的时代，”他说。

另一个去年1月宣布的发现也许能支持这种观点。由图卢兹地方考古部门的弗朗索瓦 · 鲁卓德领导的一组考古学家，在法国南部布鲁尼科附近一个洞穴里发现了一个建筑物的底座，它的功用还不为人知。底座由破碎的钟乳石和石笋建成，尺寸为13英尺×16英尺。根据在洞穴中发现的一根烧焦的熊骨用放射性元素测得的年代，这座建筑物可能有4.7万年历史了，正好处于欧洲尼安德特人的年代。

不管这一建筑物是什么，它不会是一个遮蔽处——也肯定不可能用作功利的目的。“在洞穴里，不会遭受雨淋，”兰德尔 · 怀特说，他是纽约大学熟悉布鲁尼科发现的一位考古学家。“它是一座防护性遮蔽处的可能性看来非常小。那么它是什么呢？如果找不到一种更好的说法，那它是不是某种仪式活动的证据呢？”

吹长笛的人，复杂工具的制造者，可能是更高进化含义的人类——去年这一年的发现给难以捉摸的尼安德特人添上了人类的性质。“更大的争论是关于他们是否是与我们智力相当的人，至多在神经上有某些差别。”怀特说。“这一类的证据积累得越多，看起来他们就越像现代人类。”

[Discovery，1997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