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生活中,表决是常事。选党支部书记要表决,选人大代表要表决,选国家主席要表决,哪怕选一个小小的村长也要表决。人们对此习以为常,不足为怪。表决,是行使民主权利的形式。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中央,是我们国家法律和党章中规定的组织原则。但是,如果用表决来解决科学问题,必然会导致失误。不信,有例为证。

三峡工程上马之后,处在库区的一些城镇需要迁移重建。某县城迁到什么地方?县领导经过多次讨论已有一个基本设想。他们设想把县城迁到环境好、交通方便的某地,但又拿不定主意。县城迁移是一个选址问题,说到底是一个科学问题。当然需要请有关专家前来考察咨询。专家请来了,也论证了,咨询了。结果是,专家们的意见与县领导的意见相左。专家认为,县城不易建在地质构造不稳定的地区,而县领导意向中的新县城所在地正好处在地质构造不稳定的地区。怎么办?县里领导这时采取另一种办法——表决,来决定新县城的地址。他们通知县内对地质、土建一无所知或知之甚少的400多位干部到县里开会,要大家举手表决解决选址问题。因为这些干部早就知道县领导们的意图。表决结果,以压倒多数否决了专家们的意见。新县城的选址问题以所谓的民主方式“获得解决”,县领导们心中好不高兴。

于是,迁城工程上马,在那块地质构造不稳定的地方大兴土木,开始了跨世纪的县城建设的宏伟蓝图。毫无疑问,对这个县来说,这是设置县以来的“最伟大的工程”。一旦新县城建成,老百姓们是不会忘记他们的“父母官”的。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新县城土木工程刚上马不久,便在建设中发生多次滑坡,工程无法进行下去。此时,县领导们方如梦初醒,下令停止建设,但已经投进去6000多万元再也收不回来了。6000多万,最终只好买一个“深刻教训。”

这些事情,发生在我国不能说有很多,但也绝对不是个别情况。事实告诉我们,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科学化是根本问题,用民主去压制科学,决策必然导致失误。决策,尤其在决定兴建一些大型项目时,领导需要慎重。不仅要发扬民主,听取各方面的意见,而且要讲科学,对专家们的意见尤其要听。咨询切不可成为形式。讲民主,不是目的。发扬民主,听取各方面的意见,而且要讲科学,对专家们的意见尤其要听。咨询切不可成为形式。讲民主,不是目的。发扬民主是保证决策的科学和正确。倘若上面这个县的领导们能把专家们的意见听进去,也不会损失6000多万元。如果用民主反对科学,只能受到科学的惩罚。古今中外,在科学问题上没听说用表决方式解决的。对某种科学理论,有人反对,有人支持,这很正常。在这里,不能用表决方式,来一个“少数服从多数”。科学史上,科学真理开始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种例子比比皆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对那些物理学家而言,当初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理解。华罗庚教授说,当初能听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只有一个半人。达尔文的进化论,曾受到许多生物学家的讽刺。赫胥里为了宣传进化论,他遭到一些科学家的人身攻击、讥笑他是“猴子的后代”。但事实证明,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正确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科学理论,检验它是否正确,只有实验——即科学实践。

美国科学家前几年发现所谓冷核聚变现象,并且发表了论文,轰动科学界。但是,许多科学家不相信这是事实。他们重复这个实验,并未证实冷核聚变的存在。但另有一些科学家则坚持认为实现冷核聚变是可能的。有无冷核聚变,我们能用表决的方法解决吗?当然不能。

去年英国科学家维尔莫特等人用母羊的乳腺细胞克隆出“多利羊”,成为1997年世界十大科学新闻之首。但是,仍有一些生物学家持怀疑态度,他们不相信“多利羊”是体细胞克隆出来的。因此,需要进一步对“多利羊”验明正身。解决“多利羊”是否是体细胞克隆出来的?当然不能用表决方式,而只能重复体细胞克隆实验。以验证“多利羊”的正身。

总之,科学问题是不能表决的,这就是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