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现在的日历,重新修订20世纪各个年代,其后果只能是重写人类历史,将战败视为教训。新的20世纪则变成既无战争亦无公害的世纪。但本文认为,若要事半功倍地解决好“2000年问题”,最佳选择是使用“各取所需的20世纪”之年历。
今天,人们几乎无所不知所谓的“2000年问题”。现在人类正在使用的电子计算机,由于当初所编制的识别年份的程序是在二位数以下,故导致公历2000年到来之际,全世界所有的计算机都将失常或出现偏差,这已成为科学界一桩极其头疼的棘手问题。
1999年的年三十,当时钟敲响深夜零点时,不妨考虑将计算机的2000年元旦当作1900年1月1日来设置。因特网的爱好者们将此举称为解决“Y2K危机”。
为回避2000年问题,目前正陆续出台一系列各式各样的解决方案。不难看出,这些方案的实施至少要以支付出数百到数千亿美元为代价,而诸多解决方案差不多都出于同一目的,即为计算机开发名正言顺的年月日,将实实在在的2000年1月1日赋予计算机,开发和颁布能为计算机接受和理解的软件,并就此不遗余力地研究修正方案。
如果在没有足额资金的保障下从事上述研究开发,如果保险金额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太多的问题,再加上考虑到由于各类纠纷而引起的诉讼费用之类等等因素的话,不客气讲,就目前状况来看,任何努力都将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即便仅从软件修正的角度来考虑,则所花销的费用也将令人咋舌。
酿成目前这种尴尬窘境的元凶,首先应归咎于当年研制程序的人员。他们在编译“年月日”的程序时,疏忽了应该作出的“提防”。如果到2000年,全世界的计算机用户们蜂拥而至一齐向软件公司提出诉讼的话,则其后果将不堪设想。届时,恐怕全球性的法律体系将被搞得焦头烂额,直至土崩瓦解。
这绝非危言耸听。仅从因特网上发表的论文来看,专家们估计,只是因为计算机“年月日”(即2000年问题)的诉讼费用一项,就将增至数兆亿美元。
算机程序,而且还要将年历变成1900年1月1日。这样一来,我们就要人为的再度过一次漫长的20世纪,并能行之有效的解决即将到来的“2000年问题”。
记得在比尔 · 马莱主演的影片《可爱的记忆幻觉》中,主人翁吃惊地发现,他所处的仙境使自己总是永远不变的在按同一天日历并始终处于相同的没完没了的“第二天”的生活之中。他最初一直在永远是同一个“第二天”的相同时光里无聊度日,他感到厌倦和寂寞至极。后来,他学会了去做某些事情,并注意和发现了某些奇怪的现象。紧接着从第二天起,随着他的省悟,他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令人忍俊不已的是,他的女人形象摇身一变而成为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王国中的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脱胎换骨,改头换面,渐渐又演变成一名宽宏大度、诚实可信的巨人偶像。
如果再重新修正一次20世纪的话,则计算机的修正是头等烦恼的事,而整个人类还须重新过一次100年之久的“延缓”期。
尽管如此.但在将这些看上去似乎不着边际的设想拒绝之前,有些思路还是值得斟酌和研究的。
这种“二者择一式的20世纪”不妨可以看作是“各取所需的20世纪”。即人类照样使用顺理成章的
21世纪,而计算机则使用人为“延缓”了100年的它可以孤芳自赏的那个21世纪。这样一来,对计算机来说,无形中自然回避了诸如二次世界大战、全球经济大恐慌、对犹太人大屠杀等世界性的若干问题。从计算机上人们将看到的是,人类曾经成功地阻止住希特勒和斯大林当时的扩张野心。除此,从计算机上人们也无法知道日本为什么战败甚至连攻击美国的珍珠港的事件也荡然无存。这样,计算机会告知世人,当年美国根本没有必要向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掷二颗原子弹。而美国陷入越南战争的泥潭则会从世界舆论中一笔勾销。虽然这些欲盖弥彰的设想是荒诞的,无论怎样我们都不应该因为一时的权宜之计而篡改历史和忘掉过去。但计算机这样做也未尝不可,因为它只不过是一台计算工具。
说白了,历书等都是相对而言的。譬如,今年为什么就非得是1998年?其实并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认可的公理。按中国人的老历书推算,现在应是4696年;按犹太人的旧历书推算,现在应是5759年。在伊斯兰教徒的心目中,公历2000年,实际上是他们自己常用的图表直观年历的1420年。
我们知道,公历的确定,传说起源于古埃及人,后在古罗马人手中得以完善。然而,神圣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将永远不可侵犯。当儒略 · 恺撒大帝从埃及人那里“窃盗”了年历的计算方法时,他还遵从当时的天文学家索西凯纳斯的忠告,对应于年历的计算又增补上了季节的演变方法,将原先的年历进行了大胆的改革,添加上纪元前46年、90天。
这种儒略历于1582年再次被罗马教皇格里高里修订,即现今各国通行的历法每年365日,闰年为366日,每四年一闰,此历法4教皇格里高里十三世于1582年修订而成。当时,因为将立春那一天移到了3月11日,所以格里高里教皇从历法中“删除”了10天时间,而将第二年的立春修订为3月21日。
既然在罗马教皇和恺撒大帝时代都能很惬意地“增加”或“删除”、更改或修订年历,而且他们充分运用了各自的天才和智慧,那个时候却并未因此而引起人类社会的惊恐不安乃至社会大乱。反过来,我们今天却为什么非要自我羁绊、不能科学地修订一下现在的年历即更正一下年历最初的二位数呢?
实际上,假若再更订一下年历,会跟前二次一样,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史迪芬 · 乔治 · 克鲁多在近来出版的一部名为《面对1000年的困惑》的著作中,其副标题:“用科学和严肃性对待时间计算上的随意性,应为求是学者们的行动指南”已作出了高度概括。该书认为,2000年是一个极其严谨的问题,同时,又潜伏着随心所欲的可怕危机。如有必要的话,人类最好是重新回到1900年。书中认为,如果将这个要么“2000年”,要么“1900年”的“二者择一世纪”与“原来的世纪”作一比较,显然,在大学中开设的“比较历史学”就要应运而产生一门崭新的学科了。
将20世纪重新以“空白点”的姿态开始,这是一个何等美好的构想啊!试想一下人类社会倘若真能倒退100年,届时,既不存在环境上的公害和污染问题,而现有的高速公路和都市开发又显得无关紧要。人类应该借机清醒清醒,回顾一下100年前的1900年的优美无暇的自然环境,使备受肆虐和蹂躏的环境恢复到地球的本来面目。
实际上,要使新的20世纪的大部分恢复到“原先世纪”的固有状态,对于现在千疮百孔的地球来说、亦并非易事。但不管怎样,这次若再更订年历,总的说来,肯定是利大于弊,跟前二次修订时一样,不会出现太大的差错。若能如愿以偿,相信到1999年年三十那一天,人类肯定会以更加朝气蓬勃的心境,来欢庆新世纪的到来。新的20世纪,相信一定是极其美好的人类新纪元。
到新的世纪末,也就是说,再过100年,计算机恐怕就会成为过时的、被淘汰掉的东西了。计算机的开发或许会自然成为历史和过去。此一时彼一时,届时,令人头疼的“2000年问题”自然会烟消云散的。
让我们为“各取所需的20世纪”干杯!
[新闻周刊,(日)1998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