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勇敢而富有创造精神的科学家,在充分发挥其宏大的潜能之前离开了我们。发育和进化论专家皮埃 · 阿博彻(Pere Alberch)由于心脏病突发,死于1998年3月13日的睡眠中,年仅43岁。
人类期望系统解释生物结构形态进化的梦想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达尔文以前的法国生物学家、著名的杰弗里 · 圣 · 希莱尔(Geoffroy Saint-Hilaire)奠定了早期的基础;查尔斯 · 达尔文(Charles Darwin)的工作使这种系统综合有了巨大的可能性;而阿恩斯特 · 哈阿克埃(Ernst Hacckel)也向这一任务做出了挑战。但是,这些努力离这些问题的全部解决还为时过早。追寻这一目标的其他杰出科学家还有:遗传学先驱威廉姆 · 巴特森(William Baleson)和汤姆斯 · 亨特 · 摩根,以及后来的加维因 · 比尔(Gavin de Beer)惠廷顿(C. H. Waddington)和萨玛浩松等。
最近的时代开始于1977年,以戈德(S. J. Could)的《个体发生和系统进化史》一书的出现为标志。该书由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戈德在此书中提出了个体发生和进化如何关联的观点。读了这本论著以后,阿博彻、乔治 · 沃斯特(Geerge Dster)和我发现,假如用数学形式表达,戈德的观点可能被拓展到新的方向。因此,我们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写一篇论文。后来发表在《爬行动物学》上的这篇文章带动起了许多研究,成为一篇常被引证的经典。正是这篇文章,为阿博彻提供了一生事业的出发点。
阿博彻着迷于身体轮廓的形态发生和进化问题。尽管有一些人批评他不太符合遗传学的传统要求。之所以这样专心致志研究形态发生的机制,是因为他感觉这个是在基因和遗传环境互应结果之间的必须被打开的黑箱。他认为,采取一项利用工程学、数学、遗传学和进化论工具的综合性的手段是必须的。他掌握了这些知识,而且在他们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关于发育和进化问题的看法。他综合采用比较方法和经验方法,设计出聪明而又简洁的试验,集中研究像控制青蛙和蝶螈脚趾数目的因素等特别的问题。
1954年出生于一个古老的卡塔罗尼亚家庭的阿博彻,受他的母亲和祖父的影响和培养,对自然历史有一种强烈的爱好。早年,他投身于巴塞罗那的动物园和动物学博物馆,开始一些研究项目并在1973年发表了两篇文章。后来,他离开西班牙,追求他在爬行动物学上的兴趣,先是到堪萨斯大学,然后来到伯克利,1976年他在伯克利加人了我们的研究小组。不久,他感觉自己需要在教学和理论上打更好的基础,因此他找到乔治 · 沃斯特,并和他一起工作。乔治和我因此成了阿博初博士论文的共同指导人。阿博初工作积极努力,到他25岁时。他已是哈佛大学的助理教授和著名的比较动物学博物馆的馆长助理。,在哈佛,阿博彻迅速建立起一个生产性的研究项目,并为他的两栖动物和爬行动物的收集和研究获得了基金资助。他吸引了一批很有前途的学生,其中有几位已经成为这一领域中的突出人物,例如,雷 · 舒宾(Nei Shubin),克利夫 · 塔宾(Cliff Tabin),安乃尔 · 伯尔克(Annie Burke)和查里斯 · 罗斯(Chris Rose)等。阿博彻总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论是个性上的还是职业上的,他随时准备挑战权威,而不考虑其影响。他的性格可能是有魅力的,但也可能是武断的,但他的个性和创新的研究而始终引人注目。
到1985年,阿博彻修正了他早年的一些观点,同时其他人也开始理解他所从事的研究。在一系列的研究报告和一篇名为“怪物的逻辑”的惊人论文中,阿博彻更加充分地展示出综合研究发育和进化问题的可能性。虽然他可能被尖锐地批评,但他对自己的进化论观点充满信心,并且总是保持一个开放而敏锐的头脑。或许他的这些特点不是哈佛无终身任职权的学院所喜欢的特征。或许是哈佛不知道怎样对待他。他是什么?爬行动物学家?发育动物学家?进化动物学家?最终,哈佛不能赏识它所拥有的人才,阿博彻回到了西班牙,开始了他事业发展的新阶段。
1989年,阿博彻成为马德里自然博物馆的馆长和西班牙研究学会的研究教授。在那里,他建立了他的实验室,并且担负起了领导工作。他重新组织了研究部门,鼓励收藏活动的现代化,积极推动新的振奋人心的展览。他和全欧各地的同行们密切合作以实现博物馆科学的现代化。同时,他又以蝾螈动物学研究作为典型例子继续进化和发育方面的研究。
除上述成就外,阿博彻还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物。他对当代艺术,特别是卡塔罗尼亚当地的艺术有着强烈的兴趣。他赢得了一种作为艺术批评家和收藏家的国际声誉,而且他在发现和帮助摄影、绘画方面的新的天才上表现出非凡的能力。
皮埃1995年身罹重病并且离开了他的领导岗位。最近,他感觉良好,回到了他的研究和教学岗位。当他逝世时他正在计划一项到巴伦西亚市的活动。作为一位如此#轻的科学家,他留下的科学遗产是令人惊叹的,他的贡献被他的同辈人所公认。他曾被剑桥大学、乌普萨拉大学,以及阿根廷和伯克利市的许多研究机构授予特别的荣誉。他的精悍而又傲岸的工作方式和论战欲吸引着他的学生们。他坚信,科学进步只有通过大胆的创新和验证那些通行的假设才能实现。
虽然皮埃 · 阿博彻在发育和进化论问题上的研究有很大的影响,拥有国际性的声誉,但了解他的人都相信,客观条件妨碍了他的天才的充分展现。最好的事情仍然是在将来,而皮埃的早逝显然是科学界的巨大损失!
[Nature. 1998年6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