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创造的极其丰富的歌曲足以证明它们在音乐创造方面的天赋——俄亥俄州哥伦布大学博罗实验室的专家们多年来一直在研究这一课题。鸟类家族有许多方言,地城上的巨大反差再加上鸟类较其它动物的见多识广,一些有发明创造天赋的“歌手”自然也会应运而生。对那些出类拔萃的鸟类歌唱家,实验室主任道格拉斯 · 纳尔逊特别感兴趣。“如果你知道这是白头雀在歌唱的话,那么,你就等于被间接告知,你现在不是置身于加利福尼亚州、俄勒冈,就是华盛顿”,他强调说。

根据对这类白头雀所唱的歌曲的各种具体标记和详尽研究,鸟类学家们业已证明出鸟类方言在地域之间的一些很近似的涵义。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某些地方,纳尔逊通过一种气流交叉方式找到了一种鉴别本地白头雀方言的方法。他发现,同类鸟群只有很少几种鸟类在方言上带有明显的差别。

桑德拉 · L · 冈特现正致力于研究哥斯达黎加地带长有绿紫罗兰耳的一种蜂雀的方言。当雄蜂雀想求偶时,通常它们就会2~6只鸟聚在一起,放喉高歌,尽情卖弄自己的韵姿。一群蜂雀几乎都在唱同一支求爱歌曲。但每群或每组蜂雀,却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方言,虽然我们人类听到的这些鸟语几乎全是“极其单调和毫无节奏感甚至杂乱无章的一个主旋律”,冈特说,“这并不意味着果真如此。其内容实际上异常丰富多彩。”“由于每组或每群的蜂雀的数量都不可能很多,故每组蜂雀都有自己的方言。这也就难怪它们的歌曲为什么总是唱不完”,冈特解释说。一只雄蜂雀为战胜自己的情敌,不仅仅只具备歌唱这一法宝。有创造能力的蜂雀甚至会将自己歌曲的某一段落巧妙地插入情敌的歌曲中,并乘情敌的歌曲受到干扰而唱走了调、不顺畅直至不得不停顿下来之际,自己再乘虚而人大显身手。情敌鸟群陷入混乱时,有创造能力的鸟群则会愈加起劲地加大气力高亢不已。它们就是靠这种独特的诡计来协调或突出自己鸟群的音乐优势。由6只以上的蜂雀组成的鸟群往往会将自己的歌声混淆在其它那些势单力薄的鸟群中,用鸟多嗓音大的合唱优势先声夺人,冲淡情敌的音调而专门突出自己。

蜂雀们有时也会即兴创作出新的歌曲以取代那些古老而脍炙人口的曲调。“但那些古朴的音调能唤起一种生命的活力”,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唐纳德 · E · 克鲁斯玛认为。一只总是有某些固定邻居而不喜欢迁徙的小鸟,往往会使用尖锐的嗓音唱歌来吸引邻居,克鲁斯玛将这种行为称为“一种口令,一种值得研究的密码”。而这种呼唤爱情的方式,似乎有助于临时将一大批群鸟召集在一起,使同一物种的鸟语有机会融合在一起交流,相互交换不断变化的信息,更多地结识同类伙伴。

譬如,在北美洲的芦苇中生长着一种叫鹪鹩的喜欢过迁移生活的鸟类。每一只雄鸟都能即兴放喉高歌出几百首曲调。在哥斯达黎加,相同物种的鸟类都不喜欢呆在家里,而它们的非同类邻鸟则喜欢安居乐业,囤积居奇。对此,克鲁斯玛和他的同事们在《动物行为》杂志上发表了有关研究论文。在巴西,他们在悉心观察后而将一支鹪鹩的即兴歌曲的含义翻译了过来。他们观察了一场长达1小时之多的鸟类之间被称为“口令”或“暗号”的音乐大赛,发现二只雄鸟相互对唱时必须超出规定时间的三分之一者才算胜者。

“其它一些能歌善唱的动物,如座头鲸,它们会不断改变自己所创造歌曲的曲调”,夏威夷大学的约瑟夫 · R · 莫布利说。在一定地域内,雄性动物所唱的歌曲几乎全是相同的高音阶音符,而主旋律的组合显然又都遵循着音乐体系的法则。由于人类大规模长期饲养驯化的原因,这一过程不仅使动物们的音乐天赋惨遭破坏,而且它们的音调也受到扭曲。几乎所有的雌性动物都在被迫顺应或默认这种无奈。

但也有许多其它动物不仅没有使自己家族祖传下来的那些美妙曲调和旋律失传或发生变异,反而发扬光大如实的延传了下来。“从生物学角度讲,这些音乐基因似乎早就预先遗传到这些动物的细胞里了”,莫布利说,“座头鲸的音腔里有一条能发出优美歌声的音带,宛如一根硬琴弦”。在不同的情况下,座头鲸的创造能力会使其随机应变,在不同境况下去扮演不同的角色。

“显然,黑猩猩是最富发明创造精神的动物之一”,现在俄亥俄州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工作的萨拉 · T · 博伊森指出,“我几乎每天都能发现某些新事物”。她并不十分满足现在的研究成果,她认为黑猩猩仍有许多创造性天赋没有被发现或被挖掘出来。

她的一位同事曾经喂养了二只黑猩猩,它们的年龄分别为28和32个月。它们最喜欢在房间的天花板上跳来荡去,而且会关断电灯设备。6个月时,她让黑猩猩呆在最有诱惑力的一条很滑的布满油腻的长廊的一端。在这条长廊的另一端则摆放着一串串水果,而且整条长廊充斥着浓烈无比的烹调香气,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与晶莹剔透的水果放在一起,令人可望而不可及。欲想吃到它们,则必须经过一条奇滑无比的布满润滑油的长廊,这是唯一的通道。精彩的一幕出现了:为吃到食物,只见这两只黑猩猩在几经尝试摔得鼻青脸肿之后,就开始动手扯撕现场唯一的材料——关锁它们用的笼子,并用扯下来的碎片一点一点地耐心刮净长廊上的黄油,最后,它们终于如愿以偿。

“当调查人员观察善于使用工具的动物时,意外发现那些沿袭下来的行为既有遗传性又有局限性”,博伊森说。一群黑猩猩会设法拖来一棵树使其漂在池塘里,然后,它们站在漂浮的树干上,将池塘中的藻类、花瓣和茎叶打捞上来以供食用。另外一群黑猩猩则会攀爬到油棕榈树的顶端,将树梢上的叶子扯干净,然后用一把石头做的凿锤使劲捣开或凿入坚硬的树干心,直至挤压释放出柔香可口的油汁。

“这些例子足以表明,发明创造能力会促使动物去开辟新的天地”,博伊森评述道。传统的进化理论强调的是一个大众化的演进过程,但它同样也可以用来评价发明创造能力。“个别动物独特的发明创造能力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将变得非常重要”,她说。

有人建议要对灵长类动物进行特殊研究,也就是说,绝大多数发明创造专家都产生于它们。莱兰指出,“虽然有发明创造能力的动物凤毛麟角,但少数动物的聪明才智往往会使整个物种受益匪浅。就像一个爱迪生造福于全人类一样。”

由于人类的原因造成动物中的发明家们没有尽显聪明才智的机会,它们在与自然和人类的竞争中不仅成为任人宰割的弱者,而且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命不保夕。“动物的好多发明创造才能由于物种灭绝而永远无法展现了”,莱兰痛心地说。实际上,在动物王国里,不乏许许多多“ 爱迪生”这样的杰出发明家。只要稍一留心便会发现,任何物种的生命中,都会潜藏着一些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即总会存在一些智商与众相对不同的富有心计的聪明动物。 (续完)

[ Science News, 2000年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