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的生日标志着自人类在地球生存以来第一次不同寻常的出生。
有一个人的生日意味着人类已经能够主动掌握生命的创生。
它,就是路易丝 · 布朗的生日——1978年7月25日。
路易丝 · 布朗的生命最最早期——一个受精卵——是在试管中度过的, 然后才被植入她母亲的子宫。作为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路易丝 · 布朗的诞生给全世界许多无法正常生育的夫妇带来了希望。
路易丝 · 布朗的出生既是她的父母约翰和莱斯莉一生难以忘怀的骄傲,更是英国帕特里克 · 斯特普托和罗伯特 · 爱德华组成的研究小组20年研究的结晶,同时,在人类生物医学进行体外受精培育试管婴儿方面开了先河。
因为患了这样那样的生殖系统的疾病而不容易或,难以怀孕的夫妻,可以借助生殖技术的发展而拥有自己的后代,也就是说人类可以不依照老祖宗一脉相传的天然的方式来生孩子了。
由试管婴儿引发的人工受精并形成的非自然生殖技术到目前为止硕果累累,除了丈夫和妻子以自然的方式生育孩子,已经有9大非自然生殖招数。
1. 由另一名男子提供精子,妻子在体内让卵子受精;
2. 由丈夫向另一 一名女子提供精子,再将该女子的受精卵植入妻子体内;
3. 由另一名男子向另一名女子提供精子,待该女子的受精卵发育成胚胎后,再将其植入妻子体内;
4. 妻子可从已成功完成体外受精并已提供多余胚胎的家庭中获得其捐出的胚胎。这通常被称为“胚胎领养",有些医生比较推崇这种方法,因为患有不孕症的夫妻不必选择由谁来提供卵子或精子,因此便不会对遗传工程提出职责;
5. 假如妻子的卵子和子宫不能发挥正常的功能,那可将丈夫的精子注入另一名女子的体内,使其卵子受精,并由该名“代理”母亲生子;
6. 让丈夫对妻子的卵子进行受精,再将受精卵取出后植入另一名女子的子宫内,该女子即为“怀孕代理人”;
7. 丈夫和妻子用别人提供的卵子和精子制造出一个胚胎,再将其植入一名怀孕代理人的子宫内。这三人与所生婴儿均无遗传关系,因此这在本质上属领养行为;
8. 由另两名女子提供受精卵,再将这两个胚胎植入妻子体内。若生出一对双胞胎,那从遗传学角度讲,这两名婴儿的母亲可能不同;
9. 在不远的将来,也许能对另一名女子提供的卵子作些改变,使其含有妻子的遗传物质。
乍一看还真让人吃惊的,有那么多种生育方法!不过细究本质未变,依然是精子和卵子形成的受精卵在起作用。但因为不是丈夫和妻子以天然的方式形成的受精卵,有的还根本就不是丈夫或妻子的精子或卵子,甚至妻子也未经过着床怀孕这一过程,所以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像第一种情况,从生物意义上来说,提供精子的男子该是孩子的父亲。但从社会意义上说,抚养他的男子—— 也就是他母亲的丈夫才是他的父亲。再比如第五种情况,母亲该是谁呢?代理母亲是孩子生理上的母亲,但其父亲的妻子才是其法定意义上的母亲。如果代理母亲因为思子心切而想揭开秘密,虽然有合同契约,因为做代理母亲一开始是一种工作行为, 是拿报酬的,不同于自然的生儿育女,即使她上诉也不一定会胜诉,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又该如何判定?若这个孩子长大而知道了实情,他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一复杂的身世,这会对其心理产生什么影响?这一点,科学家在做实验时可能并未想到。
人工受精引起对社会的冲击也就是在它的背后所预示的不同寻常的伦理关系,处理不好就像是一颗隐性炸弹,不定什么时候会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这些非自然生殖技术毕竟为许多不能生育的夫妇带来了希望和欢乐。
只是不因此而成为随心所欲地对待生命创生的理由,也许是许多医学专家在技术高超之外需要追求并思考的。
不依靠卵子和精子的克隆技术比人工授精走得更远,人类已经能够进行无性繁殖。从理论上说人类真的能创造生命了——除了 人类本身,还可能是大自然中从未有过的生命形态。曾经只能在科幻小说科幻电影中领略的半人半兽之类的生物都有可能诞生。”也的确有科学家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并已有成果。据《华盛顿邮报》1999年6月中旬的报道说,由私人资助的两组美国研究人员已开始进行培养人类胚胎的研究工作。与此同时,加州门洛帕克的杰龙公司准备制造首批人类胚胎;而麻省伍斯特的先进细胞治疗学公司则准备复制半牛半人的胚胎。这两家公司希望能培育胚胎干细胞,供医学用途。1998年, 科学家研究发现胎儿的干细胞能治疗多种慢性病,比如:帕金森氏病、心脏病等。
但是,培养人类胚胎所产生的伦理道德问题一直为伦理学家和宗教界人士担忧,虽然是胚胎,但也是人,这样做会不会导致大量的复制人类?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人们对之争议很大。所以,又有报道说研究小组内部也发生了分歧,研究人员最终不得不销毁一些研究成果,研究也由此告一段落。可是,事情似乎没有完,也有媒体称,这些研究机构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为了暂时的避人耳目,实际上却是暗中研究,积极突破。
究竟如何,看来得听下回分解了。
也许,伦理归伦理的担忧,有运用前途以及能满足科学家好奇心和成就感的人体胚胎克隆研究活动似乎总是病断丝连地进行着。倘若科学家一厢情愿的良好愿望被某些机构或人歪曲运用,那岂不重蹈20世纪40年代原子弹发明之后使用于战争的惨痛教训?不知道传说中的上帝在造人时有没有料想到他手中的这些小人儿将来会有这么高的才能,早知如此,当初上帝在创世时也许会放弃造人活动,省得他老人家现在看着人类的创生活动既兴奋又忧愁。
我曾采访过一位在治疗不孕症方面很有造诣的妇产科医生,经她治疗而怀孕生子的夫妇动情地称她是“送子观音”,有些夫妇为了拥有一个自己孩子的心愿千里迢迢从异地赶来,真的是倾尽心力。而曾经诞生了上海首例试管婴儿的上海医科大学妇产科医院,其新成立的生殖技术研究所也总是门庭若市。无论治疗后的自然生育还是人工授精受孕,生殖科学都给患者送上了福音。
是否因此人类就随心所欲地制造生命、控制生命?我想可能未必。在人类创造自然改造自然的豪举实施之时,人类也是自认为从此可以随心所欲的,但结果呢?地球环境污染、环境生态失衡成为下一个世纪人类必须直面的主要问题已是共识。曾经人类是君临自然的姿态,现在又要回过头来重生敬畏自然之心。
生命是否应了创造的容易而让人不再具有敬畏感?生命仅仅变成了一种物质,或者一种药物,虽然它可能还只处于胚胎状态。而胚胎算不算一个生命,到今天认识尚未统一,西方一些国家至今禁止流产。
问题似乎依然是没个完的状态,也依然是没有定论的结局。科学的双刃性能告诉我们一种看问题的视角,但结论还是两面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因为看一件事情的出发点不同。
有时候瞎想,科学家为什么要去做那些违背自然界天然规律的事情?如果不做,世界又会怎样?
对路易丝 · 布朗来说,她希望别人忘记她的出身背景,因为她觉得自己与其他女孩无甚区别,她挺满意目前做的看小孩的工作,她说:“有一天我会结婚,而且还会生孩子,但我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看来,出身特别的路易丝的人生选择并不特别。
特别的该是人类的非自然生殖技术的成功,特别的还在于人类从中受益的同时开始面对一些新问题、新困惑。
如果说试管婴儿的诞生意味着人类可以帮助自然做它尚未顾及到的事情,是人类对生育方式的一种突破性贡献;那么,在实验室里用没有任何母系父系的细胞培育生命是否意味着人类已经走得太远,企图做,一个自然的造物主呢?
过去的哲人说上帝死了,现在的人说上帝是你自己。是不是科学技术代替了上帝的缺席?它背后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