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蛙类的数量正在令人难以理解地逐渐减少;科学家们能在它们遭受灭顶之灾前作出挽救之策吗?

8.5

雨林似乎能提供蛙类动物所需的一切——充沛的水源、众多的小虫和无数的藏身之处。因此有多达2100多种蛙类把雨林作为它们的栖息地就不足为奇了。在厄瓜多尔一处3平方公里的区域中,“我们发现了81种不同的蛙。”热带蛙类研究专家、美国堪萨斯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威廉姆 · 杜尔曼(William Duellman)说,“其种类之多几乎与北美蛙类的总和相等!”

雨林中生物的多样性长期以来一直吸引着像杜尔曼之类的热带生物学家前来探秘。当这些探险家们在茂盛的丛林中接二连三地遇到前所未见的蛙类的同时,他们也吃惊地发现许多种蛙正在大量地减少——甚至灭绝。“在厄瓜多尔的安第斯山脉,蟾蜍曾到处都是,你不得不十分小心别踏到它们,”杜尔曼回忆道。“现在它们踪迹全无。”由此可见这种状况并不仅仅发生在南美雨林中。

青蛙、蟾蜍、蝾螈之类的两栖动物数量正在世界范围内逐渐减少——尤其在被云雾笼罩的原始高山雨林之中。“我们在多座国家公园——最受保护的区域研究蛙类,”美国南伊利诺斯大学的两栖动物学家凯伦 · 利普斯(Karen Lips)说,“在那里,既没有伐木也没有喷洒杀虫剂。然而各种蛙仍在死去,是什么原因呢?”

对此存在以下几种解释:

栖息地遭到破坏“毒箭蛙(Dart-poison frogs)往往让蝌蚪临时待在能盛住雨水的植物丛中,”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国家水族馆某部门负责人杰克 · 卡佛尔(Jack Cover)说,“而森林的无计划砍伐使得蛙类动物失去了繁殖的依靠。”

污染和气候的变化蛙类动物的皮肤上布满孔隙,很容易吸收到空气和水中的污染物质。它们由此而被称为生态指示物。它们的健康与否反映出地球环境的状况。有很明显的证据表明,地球的气候正在趋暖。在哥斯达黎加的蒙特迈德雾林保护区,生物学家阿伦 · 彭兹(Alen Pounds)从1989年开始,目睹了他所研究的30平方公里范围内的40种蛙类动物中有20种消失了的事实。气象资料证实,全球性变暖已使云雾上升,并降低了雾林中水汽的总量——从而影响到蛙类动物的生存能力。

作为冷血动物种群,蛙类动物的体温取决于周围环境的温度。许多雨林蛙的生存依赖特定的栖息地,即使温度或湿度的变化相当微小,也会破坏它们的生活周期。

9.1

雨蛙

疾病一些生物学家认为,一种全球存在的致病真菌可能是两栖类动物数量减少的最大因素之一。

蛙类动物在地球上已生活了近两亿年。“这种时间上的跨度给人的印象相当深刻。”卡佛尔指出,“我们只是期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它们都能挺过去。”

蛙经常成为许多蛇和鸟的腹中之食。一位两栖动物学家往往可能在某些地方定期观察多年也不会看到地面上有死蛙存在。因此可以想象当凯伦 · 利普斯返回她在巴拿马西部的研究基地时发现遍地布满已死和垂死之蛙的惊讶神态:“自从1993年,我每年都去巴拿马的佛图勒地区。1997年我在那里见到大量的死蛙,它们看上去就好似睡着了。”

死因是什么呢?以前有一种称为壶菌(chytrid)的真菌生物体曾侵入蛙类动物的皮肤——使它们窒息而死。现在研究人员已发现在北美、雨蛙中美、南美以及澳大利亚高海拔、湿润森林地带存在着壶菌疫情。

壶菌和蛙类可能一直共享着同样的栖息地“但是现在失去了平衡——在壶菌和蛙类动物之间产生了灾难性的干扰。”利普斯说道。“事情发生了变化。”然而是什么呢?这正是要通过研究寻找的答案。利普斯目前正在将佛图勒各方面的情况与她新的观察地点——巴拿马的埃尔考帕进行对比。从佛图勒消失的蛙类动物在埃尔考帕仍可发现,其中包括四、五种树蛙。

由于担心再发生佛图勒那种蛙类动物大批死亡的情况,利普斯绞尽脑汁制定出一些拯救蛙类的策略。一个可选择的方案是:捕捉——喂养计划,“那只是最后一招了。”她说道。“如果环境重新好转,我们就将它们放回到野外去。”

自1996年以来,巴尔的摩国家水族馆已成功地喂养了27种毒箭蛙。在这些蛙类动物色彩鲜艳的皮肤中存在一种复杂的、叫做生物碱的化学毒物,它使医药研究人员感到颇为振奋,他们把这种生物碱视为治疗人类疾病的一种新药的可能来源。“不过问题在于,”杰克 · 卡佛尔说,“我们圈养的各种蛙却一点也产生不出生物碱。”这是什么原因?新近的研究认为,毒箭蛙不能自己产生毒液——它们须从野外所吃的昆虫中吸取毒物,然后将其浓缩在皮肤中作为自卫的武器。“这令我更加珍视这些蛙类动物,”卡佛尔说道。“如果你既想得到这些蛙、又想得到它们的化合物,你就必须挽救整个雨林。”

[Science World,2002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