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行将结束的时候,一场持续两周的暴雨降临在委内瑞拉北部的阿维拉山脉,土壤里的水分严重超饱和,于是造成山崩和泥石流,继而冲垮了许许多多的城镇、大坝和桥梁,夺走了数以千计的生命。
尽管那是近几十年来最为致命的自然灾害,但远非绝无仅有的一次。单是去年,全世界就发生了700场洪灾、暴风雨以及其他气象灾害,并造成75000人死亡以及65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很显然,大多数(约98%)的遇难者来自那些最为贫穷的国家。
不过,世界气象组织认为将来这一损失有望减少一半。作为世界性的气象机构,该组织拥有187个会员国家。今年3月,它开始致力于在发展中国家促进早期天气预警与灾情防备,以及在部分国家帮助建立气象机构。
今年1月,米歇尔 · 贾罗德(Michel Jarraud)出任总部设在日内瓦的世界气象组织秘书长一职,他指出:天气预报系统的大幅改进可以告知人们即将到来的灾难以便及时撤离或加强防范成为可能。
贾罗德说,“如今提前5天的天气预报能像20年前提前2天的预报做得一样出色”,而且这些预报能在第一时间向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发出。
以中国为例:据服务于中国气象机构的气象学家高兰茵(音)说,1997年,当中国沿海地区遭受强台风“温妮”袭击时,使用的就是上述天气预报系统。她在一份分析中国气象灾难的报告中写道,准确地预报系统使政府得以每小时通报一次台风消息,从而让渔船返港,140万人从危险的低洼地带撤离,以及转移谷物和其他物品。若非如此,那次台风造成的死亡人数将远远不止239人,而会是几千人之多。
在改善预报系统方面,贾罗德认为,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的差距让人忧虑。贫穷国家往往缺乏必要的方法和手段利用气象数据来减轻自然灾害带来的冲击,以及避免食物和水供应出现混乱。
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及其对经济发展产生的负面影响已经引起了世界银行的重视,世行已不再把自然灾害视作纯人道主义援助的范畴。据世行资料,自然灾害能摧毁一个国家10%以上的经济成果,比如,1999年的那场泥石流就给委内瑞拉造成了32亿美元的损失;1998年10月,飓风“米奇”的肆虐则使洪都拉斯国内生产总值减少了41%。
世行风险管理部的玛格丽特 · 阿诺德(Margaret Arnold)说,“这本不该当作纯粹的自然现象,却总不见人们采取什么措施。看来,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贾罗德则指出,面对如此巨大的损失,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我们应抛弃原有的框框,以更为远大的目光看待并帮助那些国家。
与贫穷国家不同,工业化国家都把天气预报纳入到紧急预警机制中。美国气象组织的执行主任罗纳德 · 迈克费尔森(Ronald D. McPherson)博士说,“我们不会发生像孟加拉等国那样,一次自然灾害就造成几千人死亡的情形,在灾害发生前,那些人早就提前撤离了。
美国之所以相对来说死于灾害的人数很少,原因之一是经验的积累。面对一些可说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气象灾难,美国人除了学会如何应对以外,别无他途。美国气象组织下属的大气策略部主任威廉 · 胡克(William Hooke)说,“我们有像中国一样多的飓风,像俄罗斯和欧洲一样多的冬季风暴,此外还有雷暴以及几乎世界上全部的龙卷风,再加上美国辽阔的土地,所有这些都能轻易给各方面带来损失乃至陷入混乱。”
不过,迈克费尔森认为,发展中国家常常缺乏防备计划,表现在“缺乏资金,缺乏经验,以及缺乏政治意愿”。在他看来,那些国家的许多政治家并不了解现代预报系统的作用,而且许多国家的文化面对巨大灾难时所持的是宿命论的观点。
委内瑞拉政府承诺优先发展降雨监测网络,并且在阿维拉山脉地区建立早期预警系统。因为在那里,成千上万人又在经由泥石流和山崩形成的河岸边建起了家园。
委内瑞拉中央大学的工程学教授、政府气象事务代言人约瑟 · 洛佩斯(Jose L. Lopez)博士说,“我们也许无法阻止山崩、洪水及泥石流,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提早防备,以避免它们发展成巨大灾难。”
贾罗德承认,他制定的计划并没有独立预算,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得以实现。他的计划是花15年的时间致力于改进早期预警及灾情防备,同时给各国气象机构予以全力支持。
其中,首要目标是确保每个国家都能得到经由气象卫星收集到的异常天气状况,并帮助它们把相关数据纳入其紧急行动系统。他还希望帮助培训气象人才,转让相关技术以及加强对公众的灾情防备意识的教育。
贾罗德声称,每个国家都将从对气象更为系统地研究与观察中受益。
他还认为,全世界都应该加强对以下问题的认识,即“自然灾害是如何发生以及为什么会发生的;它们又是如何发展成为灾难的。
(题图为美国气候灾难片《后天》剧照——被冰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