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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蒂·哈梅尔(Heidi B.Hammel,下图),现年48岁,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是一位行星天文学家。她有两个职业使命:其一是尽可能了解冰冷行星——天王星和海王星;其二是向大众普及天文学知识。在1994年,当苏梅克-列维9号彗星撞击木星之时,哈梅尔博士正是通过“哈勃”空间望远镜分析这一事件的地面工作小组的主任。同时,作为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的形象代表,哈梅尔通过电视向全世界的观众解释天文学知识。不久前,《纽约时报》记者克劳迪娅·德莱芙斯(Claudia Dreifus)在康涅狄格州奇菲尔德市采访了她,就关心的问题向哈梅尔进行了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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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迪娅:NASA正计划对哈勃空间望远镜作最后一次维修。此后,如果哈勃空间望远镜再出现故障的话,它可能永远无法使用了。这影响到您的工作吗?
  哈梅尔:虽然我很爱哈勃空间望远镜,但是已经到了需要建造新的工具来观测新事物的时候了。
  我现在的工作小组正在期待下一代太空天文台——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James Webb Space Telescope)的发射,它计划于2013年发射升空。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将能够探测到哈勃空间望远镜无法探测的宇宙区域,并且能探测到哈勃空间望远镜无法探测的波段。未来随着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在太空中的运作,我们将有能力回答宇宙的起源以及其他的一些未知问题。
  克劳迪娅:为什么要两者选一呢?天文学家难道不喜欢同时用两个望远镜观测吗?
  哈梅尔: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经费同时运作两个望远镜。更何况哈勃空间望远镜的使用时间已经比人们预期的长很多了,继续保留它已经显得毫无意义了。
  克劳迪娅:现在我们再来谈论一下您的专业。您认为天文学家专注于探究新事物还是更专注于调查研究?
  哈梅尔:我想所有的科学家都喜欢探究新事物吧!当我们发现了不能用常规来解释的事物时,我们是最开心不过的了。我的工作经常是分析由哈勃空间望远镜或是诸如夏威夷的凯克地面望远镜所拍摄的照片。如果我看到了一些与我的认知截然相反的事物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找到数据错误的根源。一旦我这么做了而仍有错误存在,会更加激起我的兴趣。这可能意味着你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事物。所有真正的科学都不外乎如此。
  克劳迪娅:您能就您的研究做进一步地解释吗?
  哈梅尔:在1989年,“旅行者”2号飞掠海王星,我们首次看到在海王星的南半球有一个巨大的黑斑。当我来到夏威夷的凯克地面望远镜观测这块黑斑时,令人惊讶地是,这块黑斑看不到了,看到的是在本应有黑斑的旁边有许多亮云。
  然后在1993年,我又一次的观测海王星,而此时所有的亮云都位于海王星的北半球。一年以后,哈勃空间望远镜再次送回了海王星的照片,而在这些照片中南半球的表面依然没有那块黑斑的踪影。直到现在,这块黑斑也没有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观测视野之中。我们不了解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但是我们的确了解到新的事物:海王星很可能在刚刚过去的5年里发生了灾难性的变化。至此之后,海王星又变得较为稳定了。
  克劳迪娅:您的专业是探究太阳系中最遥不可及的天王星和海王星。为什么要选择这些难以引人注意的天体作为您的研究内容呢?
  哈梅尔:它们并不是毫无活力的,而是有变化的。它们好比是喜剧演员罗德尼·丹泽菲尔德——并不受到人们的重视,我们将其称为“冰质巨行星”。实际上,对于研究者而言它们也是极佳的研究对象。由于它们处在太阳系的外层,较之其他内行星而言,对它们的研究是少之又少。因此,无论何时对其进行观测,我发现的都是崭新的事物。
  就拿天王星来说,现在我们要重写教科书中有关它的内容。我们最近的观测与我们曾经认识的截然不同。现在我们在不同的季节观测天王星,它的整个大气呈现在我们面前,其中包括了亮云、巨大的黑斑以及各种各样的对流活动。而这在20年以前是人类望尘莫及的,那时我们以为天王星的大气是十分静寂的。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克劳迪娅:尽管火星并不在您的研究范围内,您听到最近来自火星的消息吗?
  哈梅尔:是的。而且消息令人兴奋,火星土壤有利植物生长。火星上还有冰的存在,很可能在火星的某些地方存在更多的可触及的冰。如果命运之手使得人类不得不去往这颗星球的话,这意味着更加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人类开拓这块新的疆土。由此我们最终能够彻底了解这颗红色的星球。
  我试图不断地探究由火星带来的讯息,这是因为就某种程度而言太阳系是个整体。在一颗行星上发生的事件可能跟其他行星有联系。火星表面的化学成分让我们了解了太阳系其他地方的化学组成。
  克劳迪娅:我们是否已经距离发现太阳系外生命不远了?
  哈梅尔:现在这成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我们正在寻找其他恒星周围的行星。我在计算机上作过粗略的统计,看一下有多少个类太阳系的行星——大约300个。其中有一些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被人类发现,而人类发现的脚步正在加速。
  我们不得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首先是确定类地行星离我们地球的距离是多少,还要确定这颗类地行星是否存在维持生命所必需的液态水。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由于这样的行星离我们太远而很难拍照,那么如果真有生命存在我们如何进行鉴别呢?我们不得不关注这颗行星大气的化学组成,并寻求生命存在的迹象。这就是线索。
  克劳迪娅:您是怎样将晦涩难懂的科学现象转化成浅显易懂的语言呢?
  哈梅尔:我的叔叔劳瑞就是个例子。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感恩节我回到了家。在我叔叔足球比赛的间歇时,他问我:“嗨,海蒂,你的工作都在忙些什么?”我知道我有30秒的时间来告诉我的这位在卡车工厂工作的叔叔我的工作是什么;而他仅仅想要一个大的图景。于是我迅速地答道:“我使用很大的望远镜试图寻找行星并确定它们的组成。”而实际上每个科学家都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克劳迪娅:您在家办公,那么您是怎样获取信息的呢?
  哈梅尔:我所必需的就是计算机和高速的网络。我的一台计算机与互联网相连,而另一台与互联网隔开。这是因为一台是用于数据分析的,而另一台是用于互通电子邮件的。
  克劳迪娅:您是怎样不让您的3个小孩来打扰您的工作的呢?
  哈梅尔:我的孩子们和我的丈夫必须明白当我办公室的门关闭以后,那就是关闭的了。我也必须学会合理安排我的工作和生活,也要花一些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凡事我都必须捷足先登,比如说如果你的计划的截止日期在星期五,那么我不得不在星期三就完成它,这是因为星期四我的孩子很可能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