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爱因斯坦一样,霍金的个人经历和科学研究成果都令人敬佩
应宇宙学家劳伦斯·克洛斯(Lawrence Krauss)的邀请,英国著名天体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博士今年4月参加了由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起源项目所资助的科学节。在科学节上,霍金的演讲“我的简史”里并不都是夸克和黑洞的内容,里面穿插着他在科学发现中的一些特殊乐趣。“我不会把这种乐趣比作性”,他用经电脑处理的声音说道,“但它持续的时间更长”,引得观众哄堂大笑。
第二天下午,霍金和《纽约时报》专栏记者克劳迪亚·德莱弗斯(ClauciaDreifus)面对面坐在一起,进行了一次难得的采访。采访前一周,她已经将10个问题送到了霍金博士现年40岁的女儿露丝·霍金(Lucy Hawking)手上。露丝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起源项目驻校作家,自从两年前霍金博士患上了几乎致命的疾病后,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为了不让父亲过于劳累,露丝花了一些时间将十个问题告诉了他父亲。
采访过程中,霍金通过语言模拟器播放了他的答案,其间只有一次交流。最后的问题是即兴的,尽管存在一些限制,但是霍金仍要求当面采访而不是电子邮件往来。
以下是这次访谈的内容。
“孩子们需要用创新的思维思考人类和整个地球”
问:霍金博士,很感谢您抽出时间接受《纽约时报》的采访。我想知道,通常你是怎么度过一天的?
答:每天早上我都起得很早,然后去我在剑桥大学的办公室,和我的同事和学生一起工作。通过电子邮件,我能和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们交流。
显然,由于我的残疾,我需要别人帮忙。但是我一直努力克服由于我身体情况所带来的限制,并且尽可能地过着完整的生活。我已经周游了世界,无论是南极还是“外太空”。(停顿)或许有一天,我真的能飞往外太空。
问:说到外太空,在这星期开头,您女儿露丝和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物理学家戴维斯将一名小学生写的有关潜在的外星生物的文章送到了太空中。但是,您曾经又在别处说过人类主动和外星生物联系不是个好主意。假设,我们是说假设,您被要求写一则信息送到外太空,那你会写什么呢?
答:早些时候,我说主动和外星生物联系是坏主意是因为他们可能比我们发达得多,我们的文明或许不能在那种经历中生存。而“亲爱的外星人”比赛是鉴于不同的前提。他假设如果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外星生物主动和地球人取得联系,而我们必须要作出一个回复。这种比赛,要求小学生用创新和科学的思维,向好奇的外星人解释人类在地球上的生活。我坚信,如果外星人联系到我们,我们肯定非常乐意去回复他们。
我还认为,对年轻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它需要孩子们思考人类和整个地球,让他们对我们人类以及我们所做的事作一个定义。
“人类精神可以抵抗包括疾病在内的那些可怕灾难”
问:有许多专家坚持认为,您不可能患有卢伽雷氏病(ALS),因为在他们看来,您控制得太好了。您对这种质疑怎么看?
答:或许我患的并不是常见的在两三年就能致人于死地的运动神经元疾病。更何况有一份好的工作,还被照顾得这么好,对病情肯定有所帮助。
对运动神经元疾病,我没有积极的话想说。但是它教会我不要可怜自己,因为其他人过得更糟糕,还要像我一样做仍能做的事。现在的我比患病之前更快乐了。我很幸运能在理论物理领域中工作,因为这是极少数对残疾人来说并不存在很大障碍的领域之一。
问:鉴于您的经历,您会对那些患有严重疾病的,或许被诊断出ALS的病人说些什么?
答:我给他们的建议是:专心做一些你的疾病不会阻碍你的工作,不要对这些所带来的不便而感到遗憾。不要和身体一样,心灵也受到创伤。
问:对于地球来说,过去几个月是灾难性的。当您得知日本的地震以及核辐射后,您是否和我们一样,感到非常震惊?
答:我去过日本好几次了,每次都能感受到日本人民的热情。我对我日本的同事和朋友经历这种灾难性的事件深感悲伤。我希望全球各个国家都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日本渡过难关。我们,作为一个物种,在许多自然灾害和困难情形中存活了下来。因此,我坚信,人类精神可以顽强抵抗那些可怕的灾难。
“物理学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是得到预料之外的数据”
问:我对您的著作《时间简史》感到好奇。这本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对此您感到惊讶吗?您认为大多数读者能读得懂吗?对他们来说这种书是否有趣,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或者,换句话说,您所写的科普读物有什么影响?
答:我没有指望《时间简史》会成为最畅销书籍,这是我第一本广受欢迎的书,并且引起了读者的兴趣。起初,很多人都会发现要读懂它很难。因此,我尝试换一种角度去写,以便读者更容易读懂。自从第一本书之后,我增加了一些新的科研成果,还删除了一些专业性较强的内容。这就有了现在的《时间简史》。它在内容上稍微有些简短,但是能使广大的读者更容易读懂。
问:有关设在瑞典的超级对撞机――大型强子对撞机(LHC),在它竣工之后,人们曾寄予厚望,您现在是否对此感到失望?
答:现在就想看出LHC有什么功效还太早。要达到全动力状态至少要两年的时间,当它达到那种状态后,它会比先前的粒子加速器整整多出5倍的功率。
我们可以猜测到LHC的功效,但是从历来的经验看,当我们开拓了一个新的测量数据,我们往往能得到原本没有预料的事。这种时刻就是物理学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因为我们在学新的宇宙学知识。
问:费米国家实验室的科学家们最近宣布的研究成果,被我们其中一位记者描述成“在他们的数据中出现了可疑的变化,这或许能成为发现新元素粒子的证据,有人还说那是新的自然力量”,当您听到这些是怎么想的?
答: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如果它能帮助我们了解宇宙,当然很好。但是首先,这结果必须得到普通加速器的认可。
“我的三个小孩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问:虽然您说过,不想公开表达您的政治信念,但在去年,您参与了美国医疗改革辩论,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答:我参加辩论会是为了回应2009年夏天美国新闻界的一份声明。其声称如果我是英国公民的话,英国的国家健康机构早就将我赶赴黄泉了。我感到非常有必要去指出这个错误。我是英国人,住在英格兰剑桥。40年来,国家健康机构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给我提供良好的医疗护理,因此我认为将这个误会澄清很有必要。我相信全民医保制度,因此我不怕说出那些话。
问:正如一些物理学家主张,如果有时间旅行(在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那么您想回到什么时候?换句话说,您认为您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答:我想回到1967年,当我第一个小孩罗伯特出生的时候。我的三个小孩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问:我不想让您过于劳累,尤其是您很难回答问题。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在科学节上,您作了题为“我的简史”的演讲,内容涉及到很多隐私。那您是否借演讲的名义,让大众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
答:(5分钟过后)我希望我的经验能帮到其他人。
资料来源 The New York Times
责任编辑 彦 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