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国王的演讲》讲述了国王乔治六世(George VI)与自己的结巴病症做斗争的故事,本文作者、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实验心理学教授彼得·豪厄尔(Peter Howell)认为,这部电影可以增加我们对于这种病症的了解,改变一些人对这一病症治疗的看法。
彼得·豪厄尔
新近上映的电影《国王的演讲》看似在2月底的奥斯卡颁奖大会上抢尽了风头,演员科林·弗思(Colin Firth)对于寻求各种方法克服严重结巴症状的国王乔治六世的演绎,使他获得了广泛的赞誉。作为一名研究结巴(也被称为“口吃”)的科学家,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很多人打趣那些结巴的人并拿他们的结巴取乐。或许,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成功的,增加了公众对于这种病症的认识,有助于消除人们以上的偏见。
我们不能确定这部电影描述的历史事件的真实性,尽管其中的大量场景对于我来说似乎是真实的。在许多方面,我们现在所了解的要比在乔治六世时代多得多,但是在有些方面,我们还一无所知。尽管20个儿童中就有一个结巴,但随着儿童的成长,他们中的大多数症状消失了。那些在进入青年以后还继续结巴的人――似乎乔治六世就是这种情形――100人中有一个,而且他们将不会再获得痊愈。我们可以从这部电影中得到这样一个启示:对于那些不可能从结巴病症中痊愈的孩子的父母,我们不应该给予错误的希望。
正如这部电影所展示的,在成年人身上,通过一定技术医治结巴是非常有效的。但对于那些还没有观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他们应该看)来说,就不存在过分滥用这些技术的情况。客观地说,让人重复呼喊粗鲁的话来纠正结巴的做法,如果在过去还曾被看做是一种技术的话,现在则不再是了。
然而,那些结巴的人确实经常发现,当他们听不到自己说话声音的时候,他们可以说得很流利。这部电影也展现了这样的情形,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乔治六世说话就变得流利起来――把他们说的话转变成流利的语言,实时回放给他们听,这对于纠正结巴具有一定作用。然而,我们仍然没有完全弄清楚为什么这种情况会发生,但是辅助性仪器已经被开发出来,它可以产生同样的效果,给表达带来改进。这样一套仪器最便宜的也达5000美元,尽管我这一领域中的专家们在这种技术是否合适这一问题上出现了分歧,但是一旦这些仪器被关闭,人又重新变成结巴。
更有争议的是,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他们可以通过应用词语操作程序诱导人们尤其是儿童进行流利的表达,这种程序类似于驯狗和其他动物中应用的奖励和惩罚技术。这种方法中常见的一种就是雷德克姆波计划,这一计划是由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口吃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设计的。虽然一些数据显示这种技术是有效的,但是由于成功的案例太少,以至于不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结论。一个主流的观点是:在儿童时期诊断这种疾病,目前还没有形成一种公认的方法。澳大利亚的研究人员把经常重复整个词语的儿童看作是结巴症的患者,但就我的观点来看,这是错误的,并且这可能会造成对所得结论的曲解。
对于雷德克姆波计划和辅助性仪器这样的治疗方法,大量的争议集中于:当治疗结束以后,这些技术产生的效果能否保持下去。这些一旦治疗停止效果就消失的方法,意味着结巴本质上作为一种固化的行为是不能被改变的,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那么,是什么导致人结巴呢?我们如何区别可以摆脱结巴病症困扰的孩子和不能摆脱结巴病症困扰的孩子。无论对于患者还是对于社会,这些问题都是极为重要的。对已经摆脱或没有摆脱结巴病症困扰的人的比较显示,有几个要素是非常重要的。据可靠的报告,生理(遗传和大脑的差别)因素、语言因素和心理因素以及结巴症状的类型,在这些群体中是存在差异的。
在有血缘婚姻的巴基斯坦家庭成员中发现有基因突变的情况之后,媒体的相当一部分注意力便集中到一种所谓“口吃基因”上来。这种基因可以识别细胞溶酶体作用(这种作用可以消灭被破坏的分子和病毒)中蛋白质的密码。荷兰奈梅亨马普心理语言学研究所主任西蒙·费舍尔(Simon Fisher)以及其他基因学家指出,溶酶体作用是广泛的,弄清楚它是如何影响结巴症患者的中心神经系统的,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在一项对一个中国家庭的研究中,得出了一个更加似是而非的基因决定论。根据这份报告,在这种疾病中,基因的突变似乎仅仅影响原先所涉及到的部分神经(基本的神经节)。
我的著作已经阐明了八岁大儿童结巴症的严重性可以被用来预测:儿童在成为青年或成年后是否继续结巴。然而,关于这些预测信息应该如何被治疗师应用(例如决定是否需要介入治疗)需要做更进一步的讨论。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在将来痊愈,而要发现儿童结巴加重的迹象,进行密切监控是一种比较好的方法。
如果弗思的表演确实是乔治六世演讲的再现,那么乔治六世所患的那种类型的结巴症――拉长辅音和重复每句话的第一部分――在儿童时期就将会意味着没有机会获得复原。我们应该做出更多的努力向父母们传递这样的信息:期望必须是现实的,但是,正像《国王的演讲》所展现的,他们仍然可以持乐观的态度。
资料来源Nature
责任编辑 李 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