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的约翰·霍普斯金大学内科医生、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彼得·阿格雷（Peter Agre）从未对政治退避三舍：2007年曾一度参选美国参议员；2009年当选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主席，并与AAAS科学外交中心与美国最棘手的政敌打交道。不久前，远在赞比亚乡村抗击虐疾的阿格雷接受了《自然》杂志的电话采访，谈了关于他最近访问古巴和朝鲜的一些情况。
《自然》：您是如何选择这两个国家进行出访的？
阿格雷：我们决定选择出访的一些国家中，首先，我们认为在那里我们有可能做得比当选官员更好。其次，这次之所以选择这两个国家出访，主要想去看看在和平发展科学方面我们能帮助他们做些什么。
《自然》：你们具体到了哪些地方？
阿格雷：在古巴，我们参观了遗传工程及生物技术中心、芬莱疫苗研究所、哈瓦那大学、拉丁美洲医学院和古巴科学院，这些都在哈瓦那。在朝鲜，凡是我们提出参观的单位他们都让我们去看了，如朝鲜国家科学院下属的生物和生物技术研究所、平壤金策工业综合大学和平壤科技大学。我们会见了一些官员，但没有会见研究生，也没有看他们做实验。其目的是想把事情做得自然些，以便可以继续进行交流。他们对我们表现出某种怀疑，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历了美国政策的变化，在过去几位总统任内，美国的政策有点忽热忽冷。
《自然》：古巴和朝鲜的科研能力如何？
阿格雷：这两个国家都在致力于推进科学的发展，但是水平难以达到一定高度。两国的计算中心都很漂亮，丝毫不亚于我所见到的大多数美国高校。在古巴，他们的英语很流利，热情也很高，在把疫苗用于临床方面似乎已经取得了较大的进展。看来他们的公共卫生网络搞得很不错，疾病防治始终放在首要位置。我感到（美国的贸易）封锁极大地阻碍了他们尖端科学（的发展）。
北朝鲜在智力上有着很强的优势和动力，他们有能力发展得更快。斯图尔特·索尔森（Stuart Thorson，曾在推进锡拉丘兹大学与金策工业综合大学之间的信息技术协作发挥主导作用）认为，在世界大学生计算机编程比赛中，他们的大学生队表现出色，他们在计算机信息系统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同时，我们还参观了一些很现代的生物实验室（供暖方面比较落后）。尽管北朝鲜是一个穷国，但他们认为对实验室和基础设施的投资是必要的。
《自然》：你们是否受到过限制？你们能不能讨论诸如核武器这类有争议的问题？
阿格雷：我们不能在大街上闲逛，我们也回避有争议的话题。在这两个国家里，私下里能交谈的东西很少，不过他们的观点似乎很有道理。
在北朝鲜访问期间，有朝鲜国家科学院的4个人陪同我们去宾馆以外的任何地方。有人问在朝鲜我们是否感到安全，但愿我能感到与在巴尔的摩同样的安全。交流是自由的，我们也谈论过家庭和个人兴趣方面的问题。我相信，随着实际接触的增多，他们对美国人的担心是容易消除的。他们确实相当孤独，与我们接触的多数科学界同行承认，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接触过美国人。
在古巴，一位旅游团的导游和几位译员陪同我们旅游，但我们没有受到什么限制，我们与一些店主和其他人有过一些交谈，不过我们不谈有争议的问题。
《自然》：下一步如何打算？
阿格雷：下一步我们与古巴之间的互访将会增加。古巴人到美国来，美国人到古巴去，当然也包括增加与欧洲及其他地方的互动。在美国政府没有改变对古巴的政策前，我们须小心谨慎地只谈科学，不会涉足到政治领域。未来交流的领域很可能包括公共卫生、防灾和农业。至于北朝鲜，一旦美国科学院批准与北朝鲜合作的有关协议，我们便会根据协议内容开展下一步的计划。可以预见，美朝之间的互访将会增多，希望在与其他国家开展的活动中，能看到我们两国科研人员的接触。
《自然》：美国科学促进会还在关注别的什么国家？
阿格雷：叙利亚、卢旺达和缅甸（阿格雷的前任曾对叙利亚和卢旺达作过试探性访问，此后的交流计划正在实施中）。2010年计划出访缅甸。
《自然》：通过访问这两个国家，你的期望是什么？
阿格雷：我认为，这种情况与30年前中国被孤立时的情况类似。现在已很难想象，没有中国，我们的生活将会是个什么样子。科学可以成为走向政治和平的通途。在上世纪50年代，互访对促进苏美两国科学家之间的交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资料来源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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