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W·弗莱厄蒂(Alice W. Flaherty,下图)博士,生活传统而深具造诣,35岁前完成了哈佛大学医学本科和硕士学业,并获得麻省理工学院(MIT)神经系统科学专业博士学位。研究方向是运动机能失调领域,发表文章都见诸于顶尖的神经学必威体育备用地址 。
亲历:渴望探求致病成因
1998年,由于弗莱厄蒂的双胞胎儿子因早产而夭折,在随之而来的悲痛中,她沉湎于写作而近乎有些疯狂:充满诗意、饱含隐喻且长篇累牍。有时她连手臂上下和任何一张能用的纸片都不放过,内容涉及神经学手册、自传体沉思录等。2004年,出版了一本名为《午夜疾病:写作障碍和富有创造性的大脑》的畅销书。
最终,她的悲痛逐渐得以平息;而其最新的发现则揭示了躁郁症对于患者并不总无益处。
现年45岁的弗莱厄蒂博士是马萨诸塞州总医院运动障碍协会主任,也是哈佛医学院的神经学助理教授。但是这些头衔丝毫不能准确反映她所研究的治疗方法――一种利用在狂躁阶段产生的快速思维的高度个性化的治疗方法。
“医生们总是不一样地对待病人”,作家罗斯·斯泰伦(Rose Styron)说,她的丈夫、已故小说家威廉·斯泰伦(William Styron)曾是弗莱厄蒂的病人,“但是爱丽丝从来不这样。她不但了解威廉的抑郁症和他在运动方面存在的障碍,而且还真正理解他的需求、欲望、情绪、悲伤以及潜在的快乐。”
最近以来,弗莱厄蒂正全神贯注在躁郁症的神经解剖学上,尤其是脑岛、环状结构和大脑下颚部的镜像神经系统――该系统在目击他人所经历的情感时会被激发――意在探究她在失去孩子时的那段经历其思维和神经线路之间的关联性。
“使我狂躁的是我的忧伤情绪。”最近她提到,“人们的情绪变化似乎在敲打着我的脸,就像是黄蜂蜇在身上,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不过,忧伤的感觉也帮助了我作为医生而亲历的这一过程。”
当弗莱厄蒂失去了她的头一胎双胞胎孩子(她和她的丈夫,现在养育着两个健康的双胞胎女儿)时,她体验到了作为医生对躁郁症了解的渴望。但是作为一名科学家,她想知道出现躁郁及躁郁行为的深层原因?
原型:折射众人关注心态
几年以后,一部以弗莱厄蒂为原型的电视剧试播了其所亲历的生活:在个人的灾难后,一位医生患上了躁郁症。虽然这部电视剧从未正式开播,但是这种体验犹如一面镜子,折射出众多人对躁郁症及其行为的关注,又有谁能够比一个演员而不是医生更好地理解躁郁症呢?
“剧中扮演我的女演员力求重现生活中的我,”弗莱厄蒂回忆其所学的专业课程说,“当然,我也曾试图模仿她在剧中的表现。因为她演得要比我更像我自己――面部始终保持着一份看似浅淡而令人鼓舞的微笑,同时也为病人的快乐而高兴。”
在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的弗莱厄蒂办公室里,标本和口罩占据了大部分位置,桌上摆放着达尔文、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英国作家,20世纪女性主义的先锋之一)等书籍,以及研讨会海报和关于《午夜疾病》艺术展资料等。
办公桌上至今还摆放着一叠厚厚的信,这就是弗莱厄蒂在那段忧伤时期留下的“杰作”:势不可挡的写作欲望,在躁郁时写作,在沮丧时编辑(她用药物控制疾病)。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精神病学首席医生杰罗德·F·罗森伯姆(Jerrold F.Rosenbaum)表示,他曾经收到过弗莱厄蒂用尿布记录的一份笔记。“我把她给我的所有东西都保存了下来,”他说,“她将思维的理论――无论在数量、质量,抑或是强度上都提升了。”
关于便签可以有着一打的话题。其中更多的是弗莱厄蒂对躁郁症痛苦的思绪,或者是她带领哈佛本科生进行的创造性研究,或者是关于她几年前所做的非百老汇版《玩偶之家》非正式演出之事。她在哈佛大学拉德克利夫学院的同事李·布罗伊尔(Lee Breuer)是这部戏的导演,2005年他们都是那儿的研究人员。
研究:探索诊疗最佳方法
在运动障碍诊所,弗莱厄蒂接诊了大约130位患者――这一数字每年稳中有升――她专注于脑深部电刺激疗法:通过在大脑中植入电极来治疗帕金森氏症、震颤、肌肉张力失常和情绪沮丧。在这个领域中,她创造了一个分支,即针对那些挣扎在或摆脱不了自身情绪中的患者。
“由于脑深部电刺激的副作用,人们可能变得躁狂或抑郁,”马萨诸塞州总医院从事神经退化性疾病研究的安妮·B·杨(Anne B.Young)说,“但爱丽丝很精通这一行。”而弗莱厄蒂的解释很简单。她说:“神经病学和精神病学的治疗过程本应通过相同的器官来寻求最佳的疗法。”
多年来,弗莱厄蒂一直承受着抑郁症的煎熬――在她的两个额叶及一个名为前扣带皮质的区域都进行过脑刺激疗法。迄今为止,这种疗法配合药物已经取得了比单纯药物治疗或电休克疗法更大的效果。
但是,对于弗莱厄蒂来说仍没有因此而看到希望。“有个寄生虫在蚕食着我的大脑,”她说,“我将变得迟钝和愚昧无知。”
躁郁症导致病人在狂躁和抑郁之间来回波动
有位前来就诊的躁郁症患者问她:“你花了8年时间来摆脱那段让你不堪回首的痛楚,是不是?”“对我来说,这不是记忆,而是让我的大脑思维回归到常态。”弗莱厄蒂回答说,“精神科医生说‘你应该习惯于用正常的思维去适应它’,但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因此当人们说这就是所谓的躁郁症时,我觉得总是不太友好,不是这样的吗?”
接着,弗莱厄蒂拿起程序控制器――一种看似电子追踪标记的设备插入患者的体表内。“电刺激正在进行,一切看上去都很不错,”她说,“在调整参数――电压、脉冲、频率――之前,不断跳动的图表反映了患者的内心世界。”
弗莱厄蒂回忆说:“当你的想法被电极控制时,这一点很不好受。我喜欢人们自己控制自己。”此时的她指着仪器对患者说:“这儿,你可以自己调整,我会教会你如何使用它,在此安全范围里你可以自己调节。”
这既是治疗躁郁症的一个过程,同时也是对其进行鉴别的示例。然而对于弗莱厄蒂本人来说,她时刻会提醒自己有着双重身份――既是医生,也是病人。最近,她在接诊一名患有罕见脑损伤的病人时,她的手机响了,提醒她不要忘了去哈佛医学院参加一堂精神病心理慰藉的课程。在那儿,她也是一位病人。
资料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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