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能否成为可靠中间人

  在美国总统奥巴马承诺要“让科学恢复其应有的地位”时,你有没有觉得事情的变化来的有些突然?
  首先是物理学家、美国能源部长朱棣文通过《洛杉矶时报》发出警告称,气候变化可能会使水资源在本世纪末出现紧缺,那时“加州将不再有农业”,并且城市也无法再维持下去。
  其后,在参议院的听证会上任命了另一位物理学家约翰·霍尔德伦(John Holdren)为总统科学顾问。霍尔德伦博士曾对新马尔萨斯主义(neo-Malthusian)有过悲观的论述――就像他在20世纪80年代所预测的,到2020年,因气候变化引发的饥荒可能会导致10亿人死亡。如今他还这样认为吗?
  “我认为这样的事可能不会发生。”霍尔德伦在回应参议员的提问时这样说。但是他坚持认为仍然存在出现的可能性,并提出“我们应该积极想办法来避免”。
  虽然霍尔德伦在听证会上推翻了亿万人死亡之假想的话题无关痛痒,但是仍存在一个疑虑:奥巴马先生的科学顾问能否提出一些应对全球气候变暖的可行计划?借用小罗杰A·皮尔克(Roger A Pielke)的话:这些科学家能否成为可靠的中间人?
  皮尔克博士是科罗拉多州大学环境科学教授,也是《可靠的中间人(The Honest Broker)》一书的作者。该书提到,大多数科学家完全误解了他们在政治纷争中扮演的角色。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不但无益于问题的解决(如全球气候变暖),就连自身的声誉也受到了影响。
  皮尔克称,大多数研究人员往往给自己定位为两种角色:一种是远离政治之争的纯科研人员,另一种是为政客提供咨询的中立仲裁者。无论哪种角色,他们都相信自己的研究能为国家政策的制订把握正确的方向,有时候也确实如此――当研究方向明确无误且与大众的价值观保持一致时。
  但是,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却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大多数科学家都认为全球变暖会给人类带来威胁,但是他们却无法准确预测由此发生的规模、时间或确切的后果(这个道理就像无法得知2090年加州的供水情况一样)。虽然大多数市民想要避免气候变化可能带来的灾难,但是这与他们现有的价值观相冲突,尤其是这种价值观在今天看来还是有一定的取向的。

以科学名义隐身政治主张

  科学家往往以某些政策――如限制温室气体排放或补贴风力发电――的倡导者身份投身于政治纷争中。在这些科学家们看来,只要他们认为一直在推广自己倡导的项目,就是完全合法的。
  但是,皮尔克指出,这些人经常会摆出一副中立的姿态,告诫政客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遵循科学常识。为了获得支持,他们往往会夸大自己的专业水平(如列举不采用他们的政策提议,就会发生灾难等),而将其政治对手贬为“不合格”或“不遵循科学”的人。
  “有些科学家希望在某个方向上影响政策的制定,并在其中拥有发言权,”皮尔克说,“因此他们会参与进来,刻意将政治辩论转变为科学结论,我将此称之为‘隐身的政策主张’。”
  皮尔克在他的书中提到一个隐身主张的实例,那就是白宫新任科学顾问霍尔德伦。霍尔德伦一直主张减缓人口增长和控制能源使用,曾撰文分析了科学家们对《多疑的环境保护论者》一书的反应。这本2001年出版的书指出,许多生态危险都被过分夸大了。

科学家要同决策者保持良好的互动

  此书的作者是丹麦政治科学家比约恩·隆姆博格(Bjorn Lomborg)。霍尔德伦把揭露这个“完全不称职”的科学家称为他的“科学责任”。霍尔德伦曾是《科学》杂志上批评隆姆博格的众多作者之一,并且他这篇11页的分析文章还发表在的头版头条上。

发挥专长 提供技术选择模式

  皮尔克表示:“有关气候变化的争论看似属于技术性问题,实质在于由谁来主导,最后往往导致科学政治化,将争论本身从科学中剥离开来。”
  皮尔克认为,如果不去诋毁对手的专业水平,科学家们本可以做得更好。他们应当理解政治分歧的存在,不要寄希望通过科学手段来解决这些分歧。与其向政客推荐他们倡导的政策,不如利用自身专长,去扩大技术层面上可行的选择模式。
  就全球变暖而言,中间人应当告诉总统什么?作为奥巴马“粉丝”的皮尔克表示,总统的科学顾问们似乎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建立国内碳排放总量限制和碳排放交易法上,以及缔结新的国际条约上。
  皮尔克认为这种策略可以一试,但要实现显著的全球性变革仍存在很多技术、经济和政治上的不确定因素。如果世界上其他地区不为所谓的“世界末日”而改变,那么,政客们就需要准备另外一套策略了。
  皮尔克提出了一种可能降低大气中二氧化碳含量的策略。他估算,这与当前采取的消减碳排放措施耗费同等的成本,但随着技术的进步,成本将会下降。
  由于和当前全球变暖争论中任何一方的主张都不一致,不管是前政府预算还是新的经济刺激方案,该项研究获得的资金寥寥可数。环保人士并不认同目前的这种“技术性的修复方案”(限排与碳排放交易),他们的对手也是如此。只要他们认为科学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双方将永远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