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尼尔森(Michael Nielsen)提出,依据“共享行为”这一准则,一个在线社群只要超过一定临界规模,就可以形成集体智慧并显著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

  我打高尔夫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某些时候我也能打出比职业选手还漂亮的一杆。当然,职业高尔夫球手能一直保持高水平的发挥。但非专业人士偶尔的超常发挥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将每个业余爱好者最好的表现集合起来,是否能打败一支专业队伍?
  国际象棋领域曾经有过一次相关的实验。1999年,世界国际象棋冠军加里·卡斯帕罗夫(Garry Kasparov)一人对弈由来自75个国家,5000人组成的“在线世界队”,并在62步棋后赢得了比赛。卡斯帕罗夫将这场赛事看作“世界国际象棋史上最伟大的一役”,比赛中,世界队非常关键的第十步棋也因此成为世界国际象棋比赛中的经典一子。甚至卡斯帕罗夫获胜的方式也发人深省:世界队通过微软的在线投票系统达成一致,选出了他们的第51步棋。这应该是“群体智慧”的成果,但恰恰是这步棋给世界棋王可乘之机,助其扭转了劣势,并在11步之后反败为胜。

放大的集体智慧

  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发现的革新――网络化科学新纪元》一书中,量子物理学家迈克尔·尼尔森提出,依据“共享行为”这一准则,一个在线社群只要超过一定临界规模,就可以形成集体智慧并显著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曾有些数学和科学问题验证了这个“放大了的集体智慧”的规律。在“博学项目(the Polymath Project,一个2009年成立的数学家组织,旨在通过集体合作解决难题)”中,就发生过27位数学家在互联网上花了37天一起解决了某个难题的故事。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德鲁·怀尔斯(Andrew Wiles)和格里戈里·佩雷尔曼(Grigori Perelman)都是通过其个人长期艰辛的努力,才找到了攻克费马大定理和庞加莱猜想的论据。

  尼尔森列举了许多有意思的案例研究,证明网络在线的集体智慧正在这个科学网络化的时代变得越来越重要,并指出这可能是近三个世纪以来科学史上最重要的变革。的确,科学难题经过分类后促进了大批在线科学家和非科学家的合作,揭示了互联网可以高效汇集非专业人士的能力。不仅如此,更低的准入门槛以及业余人士更方便地加入网络合作对于天文学、环境科学领域的探索性研究的发展而言就是可贵的资产,也是值得抓牢的机会。然而,作者关于科学网络化将重新定义科学和社会的关系这一论断,有些言过其实了。

开放科学仍需努力

  《发现的革新》一书例举的许多科学网络化的早期特性,都需要放在科研领域最近的重大转变这一语境下重新衡量。这些转变体现在大规模的跨学科研究团队的工作中,来自不同领域的科学家们和工程师们汇聚在一起,攻克某个任务导向的目标,或是研究某个重大科学难题――如最近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的希格斯玻色子问题。这些团队共享研究设备和实验结果,工作地点多位于大型国家级或国际机构,并且在很多时候也参与企业界的研究活动。但是,对于依赖公共知识、终身制度、晋升竞赛,以及论文同行评议的传统研究制度而言,最重要的赖以生存的资源仍然是研究经费。尽管早有呼声提议改革甚至取代如同行评议这类传统制度,但它依然将是近一段时期的主流。
  不管是在线上或线下,大规模的群体一同攻关某个目标都会加剧个体科学家的异化。不管是在什么领域,稀释某个科学家的个人影响都会增加评价其个人贡献的难度。《发现的革新》一书缺乏对传统科研文化实践和奖励制度的深层理解和细致讨论。如果不能把尼尔森在书中所说的“微专业”明确地个人化,那将是对传统体系的极大破坏。这对于参与在线研究网络的市民科学家的影响要小一些。但即便如此,这些做过贡献的业余人士,包括在某些研究中有过重大科学发现的人们,将会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
  《发现的革新》对于目前迅速兴起的科学网络化趋势做了重要的描述,阐明了在线研究网络的急速增长为某些科研领域提供了相当有利的资源。自然科学家、社会科学家和人类学家都应该支持近来公众获取由公共资金支持的研究数据的需求。但这本书对于所谓实现“网络化和开放科学”的战略的描述并不成功。开放本身并不能“提高人类解决问题的能力”。要达到这一目标,还需要一系列连贯的文化和政治进步过程。

资料来源Physics Today

责任编辑 彦 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