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詹姆斯·沃森(James Watson)在接受英国《观察家报》独家采访时坦承,上世纪60年代后期,由于发现了DNA结构,当他向自己的朋友和同事展示这一成果后,不曾想却引发了敌视和愤怒,他的《双螺旋》一书似乎注定永远也不能出版。
《双螺旋》一书被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论著之一
尽管DNA有了双螺旋的突破性发现,使之叙述的故事大受欢迎,但《双螺旋》一书作者詹姆斯·沃森(James Watson)却要承受来自诺贝尔奖获得者同事的敌视压力。然而,该书之所以被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论著,不仅是因为著作本身在论述现代研究本质时见解深刻,而且却又似一部情节生动的小说引人入胜。
因同事反感一度难以付梓
但作为《双螺旋》一书的作者,当沃森展示自己的杰作时,却差点被禁止出版。就在2012年12月接受英国《观察家报》的一次独家采访时,他承认,曾在60年代后期,由于发现了DNA结构,当他向自己的朋友和同事展示这一成果后,不曾想却引发了敌视和愤怒,似乎注定永远也不能出版。
“你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他最亲密的合伙人弗朗西斯·克里克(Francis Crick)曾这样抱怨过;而另一位合作者,莫里斯·威尔金斯(Maurice Wilkins)对他的新书也不认可,认为该书损害和扭曲了科学家们的形象。克里克和威尔金斯曾是沃森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他们因发现DNA结构,三人共同获得了1962年度的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
两位英国科学家反感美国年轻科学家的言语令人担忧。一些出版商因受到对手稿的批评,称要采取法律行动的威胁而退却了。因为沃森在书中对几位科学家有令人不快的直白描述,且在书的次要章节中还有沃森追求年轻女性的细节描绘,他在书里称剑桥校园中的她们为“美人儿”,这些都被认为是不切主题,而且书的语气充满了傲慢,有些屈尊俯就。但哈佛大学出版社承受了来自学校高管的压力,决定接受沃森的手稿准予出版。
这件事还得归功于沃森前上司威廉·劳伦斯·布拉格(William]Lawrence Bragg)的夫人爱丽丝·布拉格(Alice Bragg),由于她的介入才使《双螺旋》一书得以出版。布拉格当时是剑桥大学卡文迪什实验室主任,而沃森和克里克50年代曾在此试验室从事DNA结构的研究。卡文迪什实验室是英国剑桥大学的物理实验室(实际上是学校的物理系),实验室的建立成为了英国历史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接受《观察家报》采访时,沃森称,他需要得到布拉格的支持,于是就邀请他来为本书作序。这样一来,对多数持批评意见的人而言,可能会使该书在接受程度上得到部分的理解。“我犹豫了一段时间后鼓起勇气给布拉格写信,请他为我的书作序,结果我如愿了。”
由于冒失,沃森曾将布拉格比作布林普上校,加之《双螺旋》一书中掺杂的八卦内容和带有侮辱讽刺其他科学家的漫画,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曾激怒过布拉格。然而,他却被自己的夫人爱丽丝说服了,因为夫人喜欢沃森的书,结果让他改变了想法,最后同意为书作序。
因见解深刻售书达百万册
在《双螺旋》一书序言中,布拉格这样描述道:“双螺旋结构的发现使科学的舞台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绚丽风采,呈现了戏剧般的高潮场景,却也成为矛盾冲突的焦点,这种冲突的累积与日剧增,直至达到高潮。”直至今天,我们才真正了解了,正是因为受到布拉格的支持,或者确切地说是因为受到了爱丽丝的介入才化险为夷的。《双螺旋》一书于1968年出版,并成为世界性的畅销书。
事后看来,《双螺旋》一书的成功并不令人惊讶。沃森的书引人入胜,具有科学机会主义特点,尽管有自我表现的内容,但演绎的却极有才智,可谓在科学史上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在展示DNA结构时,显示我们的基因物质是由一种双螺旋结构组成的,克里克和沃森阐述了构成生物学特性的基本机理,在展现科学重要性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在基因组学的整个领域中,如果没有克里克和沃森在1953年的剑桥(大学)突破,就不会有DNA指纹图谱的建立,也不会有合成生物技术的科学发展。
据估计,在过去的45年间,《双螺旋》一书共售出了百万册以上。1987年还特别上演过一部传记类电视剧,由三位演员分别扮演沃森、克里克和威尔金斯;为纪念他们三人赢得诺贝尔奖50周年,还出版了一本带有特殊注释和插图的新版《双螺旋》,书中收录了大量新资料,包括最近发现的由克里克书写的系列书信。透过这些书信,向人们展示了科学家对这本书所产生的暴怒的原因――克里克称之为是对“友谊的亵渎”。相对与发现DNA结构的过程而言,该书更像是一本被描述的支离破碎的个人自传(克里克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接受了这本书中的主流功绩,他和沃森还是朋友。克里克于2004年去世)。
此外,在第一版时被删除的一章也做了恢复,加之当代评论,虽然新版本含有少量的敌意成份,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值得赏读的。
新版本还包含了来自作家内奥米·密契森(Naomi Mitchison)的一封信,她的儿子阿夫里奥(Avrion)是沃森的好朋友。作家对这本书的描述是“好像在写我的孩子”。当年,沃森在琴泰海角卡拉达尔小镇的密契森家里时,他写了大部分的《双螺旋》章节,并将此本书献给了内奥米。密契森在她的信中这样写道:“或许,你永远也不会再写出这种事件来了,但这并不重要,可喜的是你已经为所有人付出过了。”
因语言不当黯然宣布退职
现年已经84岁高龄的沃森,尽管他出版了若干本其他书集,但再也没有获得过像《双螺旋》一书那样的辉煌,另一方面,作为对科学的拥护者,他仍然处于公共舞台的中心,往往带有极具争议性的结果。2007年,沃森在接受《星期日泰晤士报》采访时宣称,非洲人与西方人的智力并不相同,而这番带有种族主义色彩的言论,迫使沃森于当年10月25日黯然宣布将从他所在的纽约冷泉港实验室退休,并辞去实验室各种领导职务。
沃森极力否认他是一名种族主义者的说法。他表示,自己的言论仅仅是欠考虑。从《双螺旋》一书的字里行间,我们感受得到,说话不经过大脑(考虑)这已然是一种习惯,不再是什么新闻了。除了有喜欢美人儿的嗜好和对许多同事的不屑一顾外,威尔金斯和富兰克林招致沃森的批评已经有些年头了,他们当时正在伦敦国王学院从事DNA研究。克里克和沃森尽管在剑桥工作,但却从未实施过他们自己的一个实验。相反,他们利用了富兰克林和威尔金斯X-射线晶体学的某些成果搞出了DNA结构。然而,当时的沃森却以一种很不友好的冷漠态度去挖苦富兰克林。
就在2012年12月初,沃森还坚称当时他那样做并没有敌意。他告诉《观察家报》:“我们从未感到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富兰克林与威尔金斯是想先得到数据后再搞DNA结构,而我们想的是要赶在数据出来之前。”当富兰克林和威尔金斯还在继续做他们的X-射线试验时,克里克和沃森却着迷于DNA分子不同模型的试验,结果碰到了点子上,搞出了双螺旋。
沃森一口认定说,事实上,在发现DNA结构的故事中,如果有谁扮演了悲剧性角色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威尔金斯。在1953年,四位科学家均在致力于DNA结构的发现与研究:两位在剑桥,两位在伦敦,而威尔金斯是唯一一位自始至终都在从事DNA结构研究的人。富兰克林是被当时的实验室主任约翰·兰德尔(John Randall)强行拉过来的,而后者在双螺旋结构一书中被描绘成是一个相当狡猾的人。期间,富兰克林与威尔金斯不太愉快,彼此交流很少,而恰恰就在他俩闹别扭的当口,沃森和克里克发表了描述DNA结构的论文。
《双螺旋》一书还披露,当时英国军情五处在检查威尔金斯邮件时,一度猜测他可能是一位共产党间谍。而沃森坚称,他不是间谍,只能说是一个具有相当悲剧性的个案而已。这件事本身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资料来源The Obser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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