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口的增长,全球水资源越来越紧张,有可能导致冲突。扬·埃利亚松(Jan Eliasson)表示,水资源外交的重任落在了我们这代人身上。
联合国副秘书长扬·埃利亚松
世界正处在水资源带来的一系列危机的风口浪尖。去年八月,咸海的东部盆地已经完全干涸,这是600年以来的第一次。加利福尼亚州经历了前所未有、持续三年的干旱。人口结构的变化和非持续性经济运作都在影响水资源的质量和数量。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对水资源使用和基础设施建设造成巨大压力,同时也在持续影响人类健康和城市环境。这些变化使得水成为越来越稀缺和昂贵的资源,对于那些贫穷的、边缘化和脆弱的人群来说,尤其如此。
到2050年,人类对水源的增长需求预计要超过40%。2025年,预计18亿人口居住的国家或地区缺水,全球三分之二人口的居住环境中,净水的供应无法满足需求。
但前景也并非黯淡无光。得益于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背后的全球总动员,20亿人口的水资源状况已经获得改善。
尽管如此,我们不能忘记仍然有7.5亿人无法获得安全的饮用水。大约80%的废水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海洋、河流和湖泊中。近200万5岁以下的儿童每年死于缺乏净水和糟糕的卫生状况。在22个国家中仍然有10亿人露天排便。25亿人身处污水处理匮乏的环境中。
由此我代表联合国秘书长发起了2013卫生行动呼吁。我们不想再保持沉默,要站出来禁止室外随处排便。这些言辞一定要成为发展阶段外交话语的自然元素。
在当下社会,我们目睹水资源的缺乏如何激发了矛盾,甚至威胁和平和稳定。这是为什么在接下来这一年,我想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水资源外交”上。
共享水资源
水资源的缺乏增加了社会紧张局势、政治不稳定的风险,加剧了难民流动。更让人担心的是我们甚至看到这种资源被当成了战争的武器。
在苏丹达尔富尔冲突中,我曾亲眼目睹。2007年,一次出行到达尔富尔北部一个村庄,我们遇到一群妇女在念诵:“水,水,水。”敌方民兵组织在她们的井里投毒,逼迫她们搬迁到为国内难民准备的早已人满为患的营地。
在伊拉克,恐怖组织“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L)”利用水资源控制领土和当地居民。如有遇到村庄阻止他们的入侵,这个极端组织便会切断村庄的水源。他们故意制造洪水淹没土地,逼迫成千上万平民沦落为难民。这几个月来,他们又将魔爪伸向伊拉克的水力发电大坝,特别是伊拉克北部的摩苏尔大坝。如果大坝被爆,整个摩苏尔和巴格达地区的50万人民将岌岌可危,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也看到与一些大型水力发电项目相关的紧张局势,例如塔吉克斯坦的罗贡水坝和大埃塞俄比亚复兴水坝。比邻的国家对此忧心忡忡,能源与农业利益问题总是冲突不断。
然而,陷入“水战”的修辞中会是个错误。诚然,随着淡水危机越来越严重,由水引发的暴力问题的确成为挑战。但我们绝对不能无视利用水资源进行合作的机会。历史上源于水资源紧张带来的合作远远多于产生的矛盾。共享水资源将各国团结在一起。印度和巴基斯坦在1960年签署的《印度河水域条约》结束了三场战争,该条约至今仍然有效。
换句话说,水资源可以并应该促进和平、解决争端。全球超过90%的人口居住的国家彼此共享河流、湖泊,148个国家共享至少一个跨界河流流域。1820年至2007年间,全球签订了大约450个有关国际水域的协议。1992年,在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的保护下打造的《水公约》就是一个非常知名的协议。
此外,共享水资源也为国家间对话创造了空间,如果存在的争端不被关注,可能会威胁到地区或国际件的和平与安全。乍得湖盆地周边国家之间的合作就是个例子。乍得、喀麦隆、尼日尔和尼日利亚于1964年成立了流域委员会,共同公正地处理乍得湖下降的水位。之后又有几个相关的国家加入,包括利比亚和中非共和国。今年,委员会的所辖范围扩大到包括涉及地区安全问题,如恐怖主义、军火贸易和跨境叛乱。
总而言之,水资源外交是不争的事实。共同管理水资源成为促成地区合作和预防地区争端的有效举措,其潜力至关重要。2015年,经过外交、经济和科学研究的努力,我们需要关注水资源,将它作为合作而非争端的资源。
资料来源Nature
责任编辑 彦 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