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大学生物学教授欧文·谢尔曼(Irwin Sherman)在他的《改变世界的12种疾病》一书中,描述了细菌及病毒是如何毁灭人口的,并在浩劫过后如何对世界政治、公众健康以及经济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

影响和改变人类历史的12种疾病_方陵生

  在人们通常看来,一些重大的战争会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而一些重要人物———总统、君主、独裁者等———则具有左右历史命运的力量,他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改变着历史发展的轨迹。但是,另外还有一种无情而残忍地改变历史的力量,那就是微生物。不久前,《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就天花、肺结核、梅毒、艾滋病等1 2种疾病是如何影响人类历史的主进程采访了谢尔曼(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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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谢尔曼认为,天花是唯一通过接种疫苗的方法得以灭绝的传染性疾病。天花曾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却从此诞生了免疫学。从根本上来说,人类对天花的研究过程也就是对免疫学和疫苗研制的探索过程。免疫学的诞生给人类对付其他传染病带来了希望,人们希望有可能用类似的办法消灭其他一些传染性疾病。
  肺结核:人类在与肺结核病抗争的过程中,开始了对抗生素的探索。肺结核病促使法国人路易斯·巴斯德(Louis Pasteur)发明了巴氏杀菌法,这种杀菌技术不但能够杀灭结核菌,还能杀死污染牛奶的其他病原体。肺结核病的传染性还促进了现代疗养院的产生,患结核病的人可以在疗养院里与普通人群隔离开来,并得到良好的治疗。
  梅毒:人们曾一度用重金属———汞来治疗梅毒,尽管这种治疗方法会对病人产生非常严重的毒副作用,但促进了化学药物治疗方法的产生。梅毒是一种通过性传播途径扩散的疾病,为了治疗这种疾病,化学疗法的先驱者保罗·埃利希(Paul Ehrlich)研究出了一种他称之为“神奇子弹”的有效抗梅毒药物,许多药物研究的历史都可以追踪到埃利希在染料研究工作上的贡献,他发现染料不仅能够改变织物的颜色,而且还能够渗透到物质的组织结构里,这促使他寻找一种可以与寄生菌“绑定”在一起而有效杀死寄生菌的方法。
  艾滋病:谢尔曼认为,在讨论传染性疾病时人们决不会漏掉困扰当今世界的艾滋病,如今的鸡尾酒疗法(chemotherapy cocktail)可以有效地降低艾滋病的死亡率,但这种疾病也可以通过所谓的“行为控制”加以干预和遏制,尽管实施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他说:“这是一种现代疾病,当人们面对一种尚未完全了解的流行性疾病时,其反应和面对历史上其他传染病时是非常相似的。”
  流感:在现代世界里,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疾病像流感这样普遍影响到人类的死亡率,尽管现在已经有了流感疫苗,但流感在全世界范围内仍然是重大的健康威胁。这种传染性疾病曾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进程,流感使士兵生病甚至死亡,令当时的军队医疗体系穷于应付。甚至有人认为,美国威尔逊总统在凡尔赛条约谈判过程中也受到了当时流行性感冒的影响。
  鼠疫(也称黑死病):检疫隔离,即在疾病大肆传播期间,将已被传染或有潜在感染可能的病人隔离起来,以阻止疾病继续传播的做法,就是在欧洲人倍受黑死病困扰期间产生的。谢尔曼指出,中世纪时代的人们在面对鼠疫时,和现代人在面对艾滋病时的反应何其相似。出于对疾病性质的困惑与难以了解,随之产生的是害怕、彷徨、焦虑以及对病人的偏见、疏离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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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毒螺旋杆菌 艺术家笔下的中世纪欧洲鼠疫流行的场景

  霍乱:霍乱是一种由于缺乏科学的污水处理系统以及清洁饮用水而传播开来的疾病。霍乱在过去直至今天仍然在世界许多地区蔓延肆虐。但是随着卫生条件和设施的改善,一些地区霍乱流行的程度已大为缓和。19世纪时流行病学已相当发达,当时的英国医生约翰·斯诺(John Snow)推断,引起霍乱的细菌就存在于水中,但直到许多年后科学家才确认了霍乱菌的存在。
  疟疾:疟疾是历史上最为致命的传染病之一,疟疾造成了世界上3亿多人死亡,每年死亡人数达300万之多。疟疾的传播最早证明了控制带菌者(传播疟疾的主要是蚊子)以防止疾病传播的重要性。谢尔曼说,欧洲人大力向外扩张开拓非洲殖民地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想要得到珍贵的抗疟疾药物———奎宁,奎宁是从一种叫做金鸡纳树的树皮中提取的药物。
  黄热病:谢尔曼认为,虽然在一些国家中已经消灭了黄热病,但这种亦由蚊子传播的疾病并未完全灭绝,也许永远无法被消灭。黄热病的传播对人类历史进程曾产生过重大影响,比如影响了巴拿马运河的修建;拿破仑在黄热病波及士兵健康面前束手无策,不得不将当时法国占领的路易斯安那拱手卖给美国,以及黄热病还影响到二次大战之前美国南部各州的发展。谢尔曼说,由于这种疾病在美国南部广为传播,人人都显得精神懒散,做事拖沓;而没有这种传染病的美国北部地区的人则精力充沛,精神焕发(在美国北部地区,蚊子无法过冬,那里没有黄热病)。
  血友病和卟啉症:血友病和卟啉症都属于遗传性血液病,这两种病曾严重影响着欧洲王室的兴衰。
  谢尔曼说,西班牙独裁者弗朗西斯科·佛朗哥(Francisco Franco)能够独掌大权,是源于王室成员多患血友病而造成王室衰亡。另一个例子是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其崩溃也与王室家族患血友病有关。在欧洲,英国的一些君主因患卟啉症而无法很好管理朝政,这种疾病会引发多种精神问题,如幻觉妄想、偏执焦虑等。有一种说法是,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强硬态度导致了北美殖民地(美国)的最终独立,而乔治的反常行为部分原因是源于卟啉症的发作。
  马铃薯枯叶病:马铃薯枯叶病是历史上爱尔兰大饥荒的“元凶”。谢尔曼指出,马铃薯枯叶病影响深远,它几乎毁了19世纪中期爱尔兰人赖以为生的主要粮食作物。谢尔曼说,许多地区的农业经济依赖于某种单一农作物,因此植物疾病一旦爆发,就会对人类生存产生重大的威胁,并形成一种巨大的历史影响力。爱尔兰大饥荒对美国历史也产生了影响,大量爱尔兰移民因生计所迫涌入美国各个城市,移民潮扩大了美国民主党阵营,并积极参与工会组织的发展,以各种方式塑造形成了这个国家独有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