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Carol Christ),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校长
在刚刚结束的2020年诺贝尔奖评选中,莱茵哈德·根策尔(Reinhard Genzel)与詹妮弗·杜德纳(Jennifer Doudna)分获物理奖和化学奖。根策尔为发现银河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人马座A*做出了重大贡献,杜德纳则是基因编辑领域的开创者之一。这两位获奖人,一位是天体物理学家,另一位是生物化学家,他们都来自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每天所专注的工作都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前沿研究。
我担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校长的最大乐趣之一便是它让我有机会了解全校师生正开展的非凡学术工作。某天,我可能会向大家介绍英文系维多利亚·卡恩(Victoria Kahn)教授的一个重要演讲,然后过一个小时,我又去会见一位在生物学领域开拓新方向的老师。不久前,我在旧金山举行的一次捐助者活动上发表演讲,那是一次非常美妙的经历,活动汇集了十多位我们学校最杰出的老师——他们都做基础研究。
与应用研究不同,基础研究由我们内心自然生发的好奇心驱动,我们对深邃苍茫的宇宙感到好奇,也对人类在宇宙所处的位置感到好奇。这份自然的求索欲望无须事先的预判,也不以特定应用为导向,甚至无关任何“收益”。但随着时间推移,基础研究中的某个发现可能成为一项全新行业的基石,极大地造福社会。例如,如果没有一个世纪前进行的纯数学研究,今天的计算机就不可能存在。同样,爱因斯坦写在一篇发表于1917年的晦涩论文中的基础研究在几十年后为人类带来了激光器。事实证明,听从自己的好奇心去做研究,纯粹地享受每一次新发现,从长远看是可以带来巨大回报的。
我最近观听了一些老师的报告。以专攻地球与行星科学的贝瑟妮·爱德华兹(Bethanie Edwards)教授,以及致力于细胞与发育生物学的兰迪·谢克曼(Randy Schekman)教授为例,这两位老师的科研工作毫无疑问都是基础性的,而我非常清楚,他们的研究无比重要——伯克利,以及像伯克利这样有着崇高科学理想和使命感的高等学府和研究机构,一定要持续投入资金支持他们,因为这些工作很难在短期内带来收益,所以我们不能指望来自市场的资本推着它前进,大学才是哺育基础研究的地方。
繁荣的湾区,有各种各样激动人心的事件和活动——但是只有在像伯克利这样的地方,你才能直接从世界顶尖的研究人员那里了解到他们为推动学科发展所做的工作——如果你愿意抽出时间去听听他们的讲座,关注他们的课程,阅读他们的作品,或者试着基于你的专业知识,思考这些工作能创造的社会价值。
对于伯克利分校获得两项诺奖,我认为这两个奖项所代表的意义是非比寻常的。诺奖委员会肯定并表彰了他们的工作——根策尔教授引领我们了解银河系中心的黑洞,在人类探寻宇宙奥秘的旅程上迈出了重要一步;杜德纳教授则借助基因魔剪编辑最细微的生命密码。我认为他们的基础研究都是无比卓越的,而我庆幸学校对这些工作长期地鼎力支持。
——刘迪一译自news.berkeley.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