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或口服冠状病毒疫苗、更多更好的药物以及抗变异疫苗可以催生一条明确的出路。

过去数月间,我们看到奥密克戎(BA.1)毒株成为新冠大流行的主导者,它的传染性是德尔塔的4倍之多,病毒传播能力大幅上升。尽管很多人都预期它会达到病毒传播的上限值,但很快地,BA.2亚型又将传染性提升了至少30%。眼下,BA.2.12.1正成为美国的奥密克戎主要子变体,现已占新增病例的近50%,其传播能力比BA.2还强了25%。

新冠病毒大流行过程中已经出现了数千种变体,但其中只有5种造成广泛影响并获得了希腊字母名称——阿尔法(Alpha)、贝塔(Beta)、伽马(Gamma)、德尔塔(Delta)和奥密克戎(Omicron)。它们每一个都有许多子谱系,这些子谱系大多没有造成“功能性后果”,也就是不增强传播能力或致病性。但就奥密克戎变体来说,我们已经看到了多个获得功能增强的子谱系,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子变体/亚型毒株,除了前文提及的BA.2、BA.2.12.1,还包括BA.4和BA.5,它们的传染性显著增强,正在南非引发新一轮疫情狂潮。

目前世界很多地区的居民都认为大流行已经结束。与此同时,某些国家的公共卫生机构推行“与新冠病毒共存”的策略。但另一方面,如前文所述,我们真切地看到病毒显著提高了寻找新宿主并在宿主身上繁殖的能力。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应当采取紧急的防疫措施。

选择与COVID共存真的合适吗?美国的新冠肺炎相关住院人数虽算不上激增,但也的确在快速增加——5月的前两周内,住院病例数增加了20%以上。相较未接种疫苗的群体,接种者人群中的住院和死亡比例也在显著上升。从美国死亡人数占比来看,在德尔塔浪潮期间,已接种疫苗者死亡人数占总死亡人数的23%,而在奥密克戎期间,这个比例几乎翻了一番,达到42%。(接种人群里的许多住院和死亡事件可归因于缺少加强针或加强针接种4个月后疫苗效力大幅下降。)

另一方面,我们高估了疫苗的威力。当德尔塔毒株来袭时,疫苗加强针的保护效力达到了95%,但面对奥密克戎,这个数值约为80%。15%的差距貌似不大,但只要站在不受疫苗保护人群的角度来看,5%和20%的差异就很夸张了。

此外,种种迹象表明疫苗保护的持久性降低了。所有这一切都与病毒的大幅演变有关。我们还缺少任何针对BA.2.12.1变体效力的疫苗数据。

鉴于出现更多危险变种的可能性,如果美国现在就选择彻底放弃抵抗,后果或许不堪设想。眼下尚处预备阶段的奥密克戎加强针,基于BA.1变体,因此可能无法提供针对各种奥密克戎子变体的有效保护。

我们现在需要加大创新投入,力求取得技术突破,实现对病毒发展演化的预测,从而尽早结束大流行。

首先,开发可防病毒变异的吸入式鼻腔疫苗至关重要,如果能通过鼻喷剂诱导鼻黏膜产生免疫,病毒传播就可能被控制住。我们现在对奥密克戎家族的变体几乎没有防御能力。除了吸入式疫苗,候选药物的临床试验进度也是我们关注的焦点。辉瑞公司的口服小分子新冠特效药帕克洛维(Paxlovid)是历史上研发最快的小分子药物研发项目——从分子设计到完成随机试验,得到关于高效力和可大规模生产的确定结果,整个过程耗时不到2年。但为什么,Paxlovid式的积极进取并未见于其他抗病毒药物的研发?

“泛冠状病毒疫苗”的概念很有吸引力,也是过去两年间世界各地的学术实验室一直追求的目标。已经发现的数十种广谱中和性抗体(bnAbs)很有可能实现对未来变体的全面阻击,但目前几乎没有基于这些bnAbs的疫苗研发和试验工作在开展。开发基于bnAbs的疫苗显然处于我们的能力范围内,但缺少资助成为创新的阻碍。

吸入式或口服式疫苗,更多更好的药物,以及对抗变异的疫苗,有望真正结束新冠大流行。

资料来源 The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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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埃里克·托波尔(Eric Topol)是斯克里普斯研究转化研究所(SRTI)的创始人和主任,分子医学教授